逸狂雖然沒有太多的可取之處,將眾生視為螻蟻,可是他活著的每一天都極為開心,這是不能否認的。
木蓮在星辰的身上,竟看到了與他們都不一樣的,單純的執念。
然而明明知道他的心很單純,卻偏偏不知道他在追求什麼。
這一點,簡直讓她也感覺到恐懼。
“你的槍法……”
“很厲害對吧?”星辰很驕傲地一揚頭:“雖然在鬥法大會上,我可能出現了失誤,但是呢,我現在敢肯定,現在我能夠堂堂正正地勝過幽寒。”
他絲毫不知道,圍絡在自己周身的陰霾。
殺掉他,雪也不會回來了。
木蓮忽然之間覺得有些沮喪。
“木蓮,你為什麼要嘆氣呢?”他撫摸著槍身,微笑。
木蓮沒有回應他,離開。
她看到了急匆匆的破軍。
在破軍身上,也看到了自己。
她一下便知,他臉上的焦慮是因何而起。
“雨櫻大人不見了嗎?”
“是。”他狠狠地咬著牙:“哪裡都找不到。她還從來沒有招呼也不打就離開我的身邊呢。”
“你操心過度了吧,雨櫻大人也不是小孩子。她偶爾,也需要自由。”她強自俏皮的口吻:“孩子太黏著母親的話,是會阻攔她尋找幸福的腳步的哦。”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破軍很有些不耐煩,甚至是惱怒。
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便是什麼所謂的親緣關系。
從誰的嘴巴中說出來的,他都是一樣地討厭。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眉眼間,就與那個與他完全不同的仙魂,有些許的相似。
比那流連於,埋葬於天邊的白月光,更為肖似。
明明與他一樣,與那個紅髯大漢,像是兩個極端。然而,卻偏偏能夠在他的眉眼中,發現痕跡。
她——那個親切地,與世無爭,卻總是被嘲笑的女子,也是如此。
並不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卻偏偏有著與之相類的淡淡痕跡。
他生氣的樣子,更像。
他氣咻咻地,木蓮卻忽然笑出了聲來。
“你在笑什麼?看到我發怒,難道讓你很開心?”
“我還沒有那般異常。”她頓了頓,眼睛望著遠方:“只是,稍稍想到了一些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