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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回眸望著站在圍觀者之中,用銀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戴著兜帽的師傅。
他的眼睛並沒有看他,而是痴迷地注視著坐在臺階上的雨櫻。
他大概從來沒有一瞬間真正放下過內心之中的感情,只是不得不放下。
你和我很像,他如此斷言。
星辰起初並不能說完全理解他的話,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微的不暢快。
但是,他現在想,自己說不定已經漸漸接近答案了。
至少,在不擅長表達自己感情這方面,他與他是一致的。
當他抬目望著露出淡淡的笑容,挑釁地望著破軍的白影,先是愕然,旋即便是憤怒。
他以為他已經死去了,但是沒想到他卻借用著白影的身體,藉著他的方便表達著作為白影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流露出的感情。
在師傅的目光投映在他的臉上時,他用下巴指了指白影,做著口型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搖了搖頭,但似乎絲毫不介意,反而還有些羨慕。
這大概是看著另外一個自己,做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敢做的事情的感受。
星辰卻為他感覺到難受。
白影雖然也是用著寒夜的身體,但是在看到他的時候,他仍然能夠尋覓到白影的氣息。
但是灌注了寒夜的靈魂的白影,卻還是用著白影的表情,著實令人作嘔。
根本就是個贗品,卻還自得其樂。
如果他能夠抽到白影那一支簽子,他想他會抑制不住想要好好教訓他,告訴他,正牌的一個弟子,都要比他這個贗品要強得多。
他的簽,自然不可能會如願的是白影。
但是,也不是幽寒,這讓他莫名地欣喜,將簽子放在額頭前,鞠了幾躬。
“啊哈哈,好可惜啊,我的對手竟然不是星辰兄弟你。”幽寒哈哈大笑:“我本來還打算和你打個平手,咱們一起晉級來個美談呢。”
“我是不會放水的。”星辰冷淡淡地道。
幽寒一怔,笑得更厲害:“喲,原來星辰兄弟這麼想在雪王殿下跟前得臉麼?這倒真是讓我驚喜啊——你終於不再把自己當作是誰的替代品了?”
星辰呆了呆。
他忽然驚覺自己,有了求勝之心,哪怕是幽寒。但是,他並非為了雪王,而是想要給落隕,給自己剛拜的師傅爭一口氣。
當找到了方向,他的迷惘感也就不自覺消失了,但沒有幽寒提醒,他竟然絲毫也沒有察覺。
“嗯,不是贗品的感覺,真好呢。所以,我對待贗品是絕不會留情的。”他斜眼睨了一眼白影。
幽寒循著他的目光,卻誤以為他看的是和白影劍拔弩張的破軍。拍著他的肩膀道:“有實力的家夥,難免狂傲些,不會真心實意。但你若能打敗他,就能殺一殺他的囂張氣焰了。”
“那你呢?”星辰緊盯著幽寒的眸子:“如果你對他,能否全力以赴?”
“這個……”幽寒顯然是猶豫了。
“那就把他留給我吧,你對付他,未必能使得出全力。”
“我的敵手真的是他,就不用我把他留給你了。他原本的實力,就足夠碾壓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口中的物件並不是同一個,卻像是打成了共識一樣擊了對方的手掌。
雖說是公平的鬥法,乍看上去是懸念疊起,事實上究竟誰勝誰負,在結界中的一瞬,已經能夠從氣勢上看出。
破軍只是站在那裡,根本看不到他出手,甚至刀完全未出鞘,敵手已經倒在了結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