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忘得掉啊!”
不是木蓮,而是破軍激動的聲音。
“哈,破軍寶貝,是不是幻想破滅了?”雨櫻吻了吻破軍的手背:“還真是很對不住。”
“不——”破軍星子般的眸子煥發出星光的色彩:“櫻姊真的很美啊!冷漠的氣質也莫名很吸引我啊!”
雨櫻一把將破軍的手甩出去,指著破軍道:“真是個沒救了的孩子。”她笑吟吟地抱過木蓮:“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丫頭?”
“不,我好像能懂。”
破軍頗為得意地望著雨櫻,雨櫻想到她對沐魂莫名的執著,唉聲道:“我就不該問你這個問題——誰讓你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和他有奇怪的共同點呢。”
木蓮張了張口,思索片刻,沒有解釋,她能懂的不是對自小以來就最親近的那個生靈的思慕之情的痛苦,而是破軍的感情,和她相似,又不完全相同。
她甚至暗暗索思,若是她站在破軍的位置,也會和他有同樣的執著也說不定。
平素烈火般明豔的她,足夠吸引人。而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樣子,卻更叩動著心絃,帶著毒卻透著甜美滋味的花朵,明知不能靠近,還是走近了那份危險。
只要將這份感想說出來,總覺得自己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連同著深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也會挖掘出來,來做最公平的交易。
雖然明白雨櫻不是為了交換說出那一切,可是這樣,才能讓她更加安心。
“你現在是不是很不安?”雨櫻穿透了她的心扉。
她滯頓地點了點頭。
“不安就對了,當不安離自己遠去的時候,你也更能成長一截了。你和雪王殿下不一樣,你其實比他,有更堅定的決心,抱著這份決心,你能夠踏上與原初的你徹底不同的道路。雪王殿下,要花上比你更久的時間……”她頓了頓,搖頭道:“一直也做不到也是可能的,他無法做到的事情,你不單該想著如何才能讓他改變,而是也該想法子代替他做到。能髒了自己的手,讓自己身旁的人都幹幹淨淨的,那這份骯髒不會變得潔淨,至少也不會是汙穢的。誰也不會在最開始就喜歡上一個汙穢的存在,若是被潔淨的部分吸引,那私心裡也會希望他一直能保持自己最喜歡的樣子而不是改變他吧。”
“原來如此。”破軍豁然拊掌。
雨櫻白了他一眼:“我倒是不介意你插嘴,但能不能別在奇怪的地方徹悟?”
“您喜歡我麼?”
雨櫻撇撇嘴:“不喜歡。”
“那我好好聽您說話,不斷明白您的喜好有錯嗎?”
“如果我說喜歡呢?”
“在奇怪的地方徹悟是我的習慣啊,您喜歡我,我就更不應該改變,所以即便沒有意義也要點頭啊。”
破軍是在按照雨櫻的意願,笨拙地錯開話題。
木蓮看到了他們的眼神交錯。
明明將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說了出來,真心地,並不是要求她等價交換的要挾。
這是鏡緣的寬容,還是雨櫻的溫柔呢?
她以為,無論如何,也不能徹底改變本質,在雨櫻的身上,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光亮。
如果鏡緣能夠變成雨櫻。
那麼若離,也一定可以變成木蓮。
只是出自自己的內心,想要轉變。
終有一日,自己也能坦然地,將若離的過去,當作完全無關的故事,講給雨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