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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櫻將食指立起來,擺了一擺:“小灰絨,你可想好了。你現在不是魔,你就有無限種可能性——既可以隱沒於市井中成為一介平凡人,也能夠從此刻開始修煉成為仙,甚至不想背叛的話,也可以自立門戶收留無處可去的小妖精。然而,你一旦斷掉妖脈,直到死去轉生之前,你都只能是魔族了。有誰想要淨化渡化你,都是不成的了。即便轉生你能夠重新開始,那個家夥也不再是灰絨。灰絨這個存在,將會被釘在‘魔’這個身份。你是想好了這些,才要斷掉妖脈,還是純粹地只是覺得想要追隨我?我真的值得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灰絨的眼神中浮現出的猶豫,連在門口張望的侍衛都看得出來,也忘了自己是偷偷看著的事情,跨了進來,拍著灰絨的肩膀道:“唉唉,灰絨大人。別聽雨櫻大人嚇唬您,其實做魔族,只要不離開魔境,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就算離開魔境,那些凡人看不出,而像前兒叛逃去豹族虎族的也——”
他忽然感受到了冷冰冰的眼神,破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心下一凜,暗想:破軍大人笑成那樣,準沒好事,再不走小命就不保了。
“我——我不該多嘴的,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他忙將雙手舉起來,逃跑似的走了。
雨櫻向破軍立起了大拇指,她經常會有和破軍的細小的動作交流,灰絨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是覺得那侍衛的話有些奇怪。
“他剛才說什麼豹族……”
“啊啊,畢竟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不滿我這麼輕率就入了魔的,這幾日,有好多都離開魔境,投奔他處的。”
灰絨露出驚詫的神色——這倒不是偽裝,而是他真正的情緒流露。他本來還懷揣著些許的罪惡感,認為自己是將一鍋湯毀掉的死魚,卻不想,他並不是最特殊的那個。
不知不覺,那種不適的感覺又消失了一半,他幾乎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當作是不謀私利的完全正確的事情了。
“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裝作憤憤不平地道。
雨櫻極為得趣地盯著他,盯得他後退了兩步。
“從你口中說出這句話來,還真是有趣呢。如果不是你開了個好頭,他們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未必就真的敢走了。”
灰絨暗叫不好,可不就是自己是第一個反對雨櫻的?自己在狼族也算是是個有名望的了,正因為自己都能決絕地拂袖而去,才給了那些同樣心有異音的決心。
“可是我回來了啊。”
“嗯,你回來了,但是卻有再也回不來的。”雨櫻拍了拍破軍的手背:“去,把白睛那封信拿來,給小灰絨瞧瞧。”
灰絨將信粗略地一讀,已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下還有些不敢相信。待到仔仔細細地把信又讀了兩遍,竟是半晌無言。
許久,才顫聲問道:“什江和邑棲,都死了?”
“啊,是啊。這兩個沒長心的,逃也就逃了,還打起來了,最後鬧了個同歸於盡。丟臉不丟到家門口,跑到虎林去了。虧得白睛是個有心的,厚葬了他們,還知會了我一聲。不然就讓他們做一對孤魂野鬼,不是徒然做無用功嗎?”
“他們的關系不錯的啊,怎麼會動起手來,還至於傷了對方性命?”
“你也覺得有疑點,沒錯吧?”雨櫻嘆息道:“我何嘗不是疑心重重?我若是沒猜錯,八成是他們想要投奔虎族,白睛看他們身上有魔刻覺得惡心,不想收留他們,隨手殺掉了,最後就給了個這麼隨便敷衍地解釋。可是,離開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也沒辦法再追究白睛的責任了,只能他怎麼說怎麼是。”
灰絨的背後已經濕透,對於雨櫻僅存的敬畏之意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在他看來,邑棲與什江的死,全都是雨櫻的責任。若是從前,他們誰都沒有成為魔族,即使他們也想著要離開狼森,也不會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
放棄了成為仙族,已是罪無可赦,這還不是最可惡的——最可惡的便是,她讓他們從最有聲望的妖族,落入地界最沒有尊嚴的一族。
無論是誰,都討厭他們。魔族中的自我嫌惡者,也許都抵得上一整個狼族了。
雨櫻心下好笑,那個想要把灰絨派來做臥底的,究竟是太高看了灰絨,還是太小看了她?竟把表情都明顯的寫在臉上,想要說什麼,即使不開口也是一目瞭然。
“你看,你是不是心裡還對我的一意孤行頗有微詞?你之所以會回來,也只是因為覺得世間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而並非真的對我多麼忠貞不二。”
雨櫻再冷靜不過的說出了一部分事實。
他的口舌也算是伶俐,腦袋也靈光,只是在被看穿了心思時,就全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所以啊,斷妖脈這件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你不斷妖脈,只是感覺上覺得無處可去,若是斷了,你可就真的除卻魔境極難找到容你的地方了。雖然剛才小煞說得也沒錯,隱匿了氣息,也未必就無法生存,可是要離開的話,又何必給自己找個麻煩?雖然豹族的首領不比白睛,將他們留下了。可是他狹隘的心胸,也真不一定就能夠厚待他們,比起之前還是狼妖時候逃走,待遇可就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