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三天……已經連續四天,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了。
他明明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和她起了什麼爭端,但是,她沒有過來。
一次都沒有過,甚至連晚上輕輕地抱住他的頭,絮語著“沒關系”這樣的事情也不再發生了。
也許,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吧。
畢竟,就因為自己,已經佔了她太多的時間。
雖然在印象中,好像說過除了他以外,她的身邊,再也沒有其他的誰,可以與她交談了。
但是,她那樣的善良和溫柔,說不定只是勸慰自己,讓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在她照顧著他的同時,她也找到了生命的支撐——類似於這樣的感情。
實際上,在她小小的世界裡,還是有其他的更需要珍重的事物存在的。像他這樣可疑的家夥,是不能見人,而應該被藏起來的。
他懷抱著的這樣的想法,終於還是被不安打破了。
因為,她從來也不曾離開這樣久——連之前自己發無名的怒火的時候,她也沒有離開過這樣久。
也許,是出事了?
這樣不安不祥的預感,填滿了他的胸臆。
自從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之後,他時常會想,自己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災星,只會給身邊的魂靈帶來災難——就因為他,整個雪狐一族,都被消滅殆盡。
因為和自己靠近,她偷偷摸摸的行為被發現了,現在在受什麼懲罰……
想到這裡,他突然開始害怕。
這是好久不曾有過的情緒了。
在經歷過暗無天日的折磨以後,他根本已經不知道,什麼才叫做恐懼了。
恐懼到深處,就一點感覺的都沒有了。
即使恢複了這種意識,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
究竟是害怕失去照顧自己的她,還是單純地,害怕失去她?抑或是,僅僅是恐懼黑暗與寂寞罷了?
他的手支撐著床欄——他驚訝地發覺,床欄與自己在天界休憩,與在狐靈山的時候娘親使用的一樣,都是涼冰冰的。
他用手勾勒著輪廓,就連形狀都是那樣的相似。
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卻考慮這些多餘的事情。
自打逃走,被木蓮所救以後,這是他初次,用自己的雙腿站起來。
盡管前方什麼也看不見,他也在嘗試著,用自己的感知辨別方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