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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春季,但戰場上只有死亡,沒有新生。
其時四野已風傳一個名為“曉”的組織的訊息,這個充滿了窮兇極惡之徒和深懷悲傷之徒的組織當時還籠罩在迷霧之中。他們抓捕尾獸的計劃尚在籌備階段,人們猜測這些叛忍聚集在一起集結成不可小覷的力量,不知會否想達成征服世界或報複社會一類的野望。
曉在土之國邊境活動頻繁,偶爾作為武裝力量被僱傭。而佐助是這裡的戰場上不明來歷的挑釁者,他不針對某一國或者某一村,只是一次一次出現在戰場中心,然後再殺出去。他全程沉默著,只有雪一樣的被鮮血沖刷千百次也不會汙濁的肌膚,和夜一樣的猩紅迸裂了千百次也仍然啞忍的雙眸。
如此,相遇是順理成章的。
佐助在一個暮春的夜晚走回他與斑落腳的地方,如很多個夜晚一樣,他是自徵戰中回來。現在他贏得要輕松許多了,雖然仍挾血跡斑斑,但總算不是身體穿著洞,內髒滑下軀體,那樣爬回來。
斑已經準備要走了,佐助就跟上去。
深林裡面,離下方的血光很遠,因而照亮疏落的葉脈和狹窄的小道的光線,是薄涼的月光。
兩位宇智波踩著落葉,輕柔的沙沙聲。一刻後,佐助感到有人正在接近,對方腳步下的沙沙聲和他們的混合在一起,起伏著,形成一種姑且可以叫輕柔的變奏。
微風把光拋過去,佐助看到來人從陰影裡現出身形。其實他不用看這一眼,已清晰地知曉了對方是誰。
青年有與他相似的面容,半埋在黑底紅雲的袍中。他身邊是拿大刀的大個子,穿著與他同樣的服色。這兩人踏夜而來,殺意未加遮掩,高領的陰影投在青年臉上,掩飾大半,佐助看不清他的兄長宇智波鼬的臉。
只有暗沉的底色上浮現出來的赤色的眼睛。
滅族之夜的殘像,在言談話語裡面,在月讀裡面,在回憶裡面,一點一滴都清晰。越是尖銳的刀刃,頑固的宇智波少年越是寧可時刻重溫,痛到深處,不足為外人道分毫,他獨自翻來覆去地咀嚼,也離奇地有快意。
佐助的手扶上刀柄。鼬身邊的大個子,也做了同樣的事。
斑腳下不停,未曾投去視線,對面的鼬也是這樣走著,做了同樣的事。
兩方擦肩而過。
轉過路盡頭的山牆佐助才放鬆刀柄,他的指甲在掌心碎裂,整隻左手血肉模糊。數月之前他絕不會這樣忍耐,現在這樣自制,或許只因他不再是孩童了。
之後斑教給他自己的術。
說是教授,只不過演示一遍,然後讓佐助自己去修行而已。他常用的火遁,如豪火滅卻或龍炎放歌,佐助已在戰場上看過數次,也曾在生死之際模仿著激發著自己使出來。斑的火遁狂放而爛漫,使出時鋪天蓋地,佐助用起來卻稍有不同。出於查克拉的限制,他必須精確和果決地駕馭術,使得他的火焰孤直剛硬,不生旁枝。
如他的劍或他的人,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孤注一擲的味道。
如前所述,不戰鬥的時候他們就跋涉。穿過風之谷的塵沙,水之國的濃霧,雷之國的雲峰,渡過大片、大片的海。佐助見過了壯闊的山川和河流,而更多的是山川之畔河流之側的陰影,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時烽火連天,有時暗流洶湧,區別僅此而已。
他見過母親和剛出世的孩子一起在河灘上餓死,嬰兒尚且叼著母親幹癟的乳頭,他們皮包骨的身體被禿鷲啃食。他見過親族為爭奪財産互相殘殺,弟弟砍斷兄長的頭頸,把屍體拋進先祖在這裡紮根時挖掘出的井裡。他見過辛勤勞作的村子在旦夕之間被劫匪或官差毀滅,手無寸鐵的平民被屠戮;見過武士的摯愛被大名奪走,他磨快了刀前去,最終殘缺的屍體被拋入城外的壕溝;見過做刺客的兒童們,在肚子裡填滿炸彈縫合,闖進官員的隊伍裡引爆。這些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發生在任何一地,人們被命運所玩弄,哪怕抗爭著、奮鬥著,迸發出再大聲的嘶吼,也會輕易離散在風裡。
不會有人記得。
佐助試圖做些什麼,但太難了。他可以打退一波劫匪,但更多的會捲土重來;他可以救下一個孩子,但更多的孩子死去了;他為一個饑民送去糧食,但他的行囊其實也很小,無法使一家人飽足。對有些敵人他甚至無可奈何,譬如高官和大名。
像斑那樣可以輕易毀去高峰和廣原的忍者,也是無可奈何的。
在他們的旅程裡面,佐助不停地嘗試著,然後不停地失敗著。有一次他精疲力盡,倒在血色的夕陽裡,斑來到他面前。
佐助被汗水和血迷濛了的視線只能隱約地看到他。
“站起來。”他說,他的身形變成一片血光裡濃鬱的黑暗,“我們雖然置身地獄,無處可逃,但既然一息尚存,就要繼續找下去。”
“找……什麼?”佐助問他。
“更遠方的夢想。”
雖然他們只是籍籍無名的旅人,但他們不會停下腳步。
整個夏天他們都在旅行,然後在入秋時分回到了火之國的木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