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將傘往蘇衍那邊靠了靠,胳膊往上舉了舉。清冷的春雨漏了進來,打濕了蘇安露出來的一小截腕子。
一旁負責接待的人拿著傘:“……”
這位大銀行家的夫人他是第一次見,之前鬧得轟轟烈烈,整個資本界都知道了。資本市場上盛傳,美國紐約大通投資銀行高管蘇衍的夫人是一個妖精,今天見了,倒覺得十分附和中國人傳統的審美,蠻宜家宜室的。
就是,這個夫人怎麼半點兒不按常理出牌……搶了他們的工作啊。
蘇衍沒動,低頭看著蘇安,臉上的表情很淡,只是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
他老婆生氣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垂下眼瞼,蘇衍想著可能是因為懷了孕的原因。
孕婦脾氣多變,萬事都得順著。
“傘給我。”蘇衍出聲,伸手將蘇安攬進了懷裡。在蘇安跌到蘇衍懷裡的同時,她手中的傘被人輕而易舉地抽走了。
透明的傘面壓低了稍許,往她那邊靠了靠,遮住了不斷飄進來的細雨。
高林和盛明智兩人早就見怪不怪了,負責接待的人很快跟了上去。
“誒誒誒,你看那邊。”高林撐開傘的時候,瞥見了不遠處的瑞士銀行的一行人,說:“竟然是他親自過來的。”
盛明智跟著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立著一位幹練的女人,那位女人身邊的立著瑞士銀行的最高負責人。女人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那兒看過。
盛明智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開口道:“我們也不差好吧,boss也是親自過來的。”
高林點頭:“是是是。”
他們boss親自過來了是沒錯,但目的是什麼一時還有待商榷。擺明瞭是藉著出差開會的名義帶著他們boss夫人散心的。
一行人很快走了。
不遠處幹練的女人像是有所察覺般,回頭看了一眼。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男人撐傘的背影被雨幕模糊虛化掉了。
到了會館,負責人按地區劃分,將蘇衍帶到了夜禦館中。
夜禦館。
寧靜的日式庭院,所有的房子下方都是架空的,木質的拉門半開著,門扉後站著幾位鞠躬而立,身著樣式簡單的小紋和服的女人。
屋外環繞著古樸的木質長廊,長廊外簷略略被春雨打濕。飛簷重閣,白牆紅瓦,經典的日式建築,半掩半映在高大的櫻花樹下。
庭院中的驚鹿“啪嗒”一聲,竹筒一端敲打到石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隨後便是汩汩的水聲。
蘇安深呼吸了一下雨後清新的空氣,支著下巴看著對面盤腿而坐的蘇衍。
屋內穿小紋和服的女侍者被揮退,幾聲沉重的木屐踏過地板的聲音後,室內重歸平靜。
嘖,那位也在。
蘇安半眯著眼睛,支著下巴看著外面的庭院,心底裡盤算著那位可能會有的精彩操作。
現在想來,那位怕不是在做蘇衍秘書之前去好萊塢進修過,渾身都是戲,偏偏她那會還和莊子附身一樣。
清靜無為個屁。
下午,高林和盛明智帶著秘書和蘇衍開了個簡短的會議。簡短到蘇安剛放下被子躺進去沒多久,走了的蘇衍又回來了。
蘇安正是犯困的時候,卷著被角,縮了縮:“你們這麼快就開完會了?”
“一人一句都沒說完吧?”
蘇衍脫了外面的外套,躺進了被蘇安捂得熱乎乎的被窩,嘆了一聲:“不是一人一句。”
“那是什麼?”
“我一個人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