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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抬頭問道:“你知道是誰把我打成這樣的嗎?”
文卿被這問題哽了一下,她是故意沒去問的,這個時間在離他家這麼近的地方把他堵住揍了一頓,那些債主的可能性非常大。她怕提起他的傷心事,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但是聽他自己都這麼說了,知道他是想要找一個傾聽者,便從善如流的問道:“是誰?”
謝榛勾起嘴角,露出他那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說:“我親叔叔和親伯伯。”
文卿驚了,反問道:“怎麼會?”
謝榛“呵呵”笑了兩聲,喃喃道:“為什麼不會呢?”
他最後一次見到他媽還活著的時候,是在昨天中午的時候,那會他領了一個禮拜的工資進門正好碰到大伯過來,進門時看見母親跪在他的腳下痛哭流涕,他過去扶起母親,把家裡僅存的一千塊錢拿出來,全都給了那個男人。
大伯拿走了之後,竟然還留了二百塊給他們孤兒寡母,說什麼是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
想想也是諷刺。
真正讓他落下這一身傷痕的是他的叔叔,叔叔一身酒氣的闖進家裡,指著母子倆的鼻子就開始亂噴,其實他早就對這些無關痛癢的謾罵習慣了,罵他也好,罵那個枉為人父、枉為人夫的男人也好,但是他無法接受有人罵他的母親!
他的耳邊彷彿還回蕩著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在對方罵母親是“人盡可夫的婊?子”之後,他終於忍不住跟他扭打起來!
但是連日來的辛苦勞作早已經讓他的身體疲憊不堪,沒有幾下他便被壓在地上狠揍。這個所謂的“叔叔”搜刮走了家中所有值錢、不值錢的東西。
連桌子上大伯扔下的二百塊錢都被他搶走!
母親趴在他的身上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本就紅腫睜不開的眼睛好像被粘膩的膠水煳住一樣可怖。
謝榛一邊回憶一邊喃喃道:“我叔走了之後,我媽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我為什麼沒留下來陪陪她呢?如果我沒走,沒去賺那幾十塊錢……如果我在家裡陪著她……”
他扭頭看著文卿,說:“我到現在都還沒見著我媽呢,要不是那個人渣叔叔找到我又揍了我一頓,可能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出事了。”
他的眼角忽然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積攢了一晚的痛苦終於宣洩出來,他蜷起身子抱住頭,悲慟地哭號:“我到了家門口都沒敢進去,我跟條狗一樣躲到這裡!我就是個廢物!我都不敢去看她最後一眼!”
他攥緊了拳頭用力敲擊自己的腦袋,內心的自責與懊悔沖撞著他的心靈:“我這樣跟我爸那個人渣有什麼區別!”
文卿奮力去阻止他的自殘,他一把抱住文卿,嗚咽哭泣,發出負傷小獸一般的哀嚎,文卿拍撫著他的後背,任他宣洩。
這時候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不是自己的血親,根本無法理解那種濃重深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