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t少年摔在地上,黑藍的機車瞬間飛出很遠。
血液一點一滴地染紅了獅山賽道。
風聲愈烈,似雄獅的怒吼,又似悲泣。
沒人看到,少年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眼底驟然閃過一絲冰冷而銳利的笑。
遲野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
他很難睜開眼睛,甚至動一動眼皮都費力。朦朧而模糊的光暈裡,一個人影在視野裡來來回回地晃,晃得他頭暈,眼暈,瞬間又要沉入黑暗裡。
可下一秒鼻子就被狠狠掐住了。
痛覺讓他意識回籠,遲野重新掀開眼皮,露出一條窄窄的線來。
然後鼻子上的力道消失了,痠痛的感覺卻依舊在。
那個晃動的人影似乎在說什麼,遲野聽不清,但下意識就覺得大概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因為那人的一切舉動都看起來很沒耐心。於是他跟著不高興起來。
沒耐心就滾啊。再次昏迷前,他一直這麼想著。
病房裡。
初衍一臉納悶:“他剛才不是醒了嗎?”
賀藍尷尬地摸摸鼻子,選擇去叫醫生過來,走前丟下一句無可奈何的話:“他是痛醒的!你有本事就一直虐待啊!”
初衍:“……”
她低頭,床上的少年渾身都是紗布,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要不是旁邊的機器還提醒著她這人還有生命體徵,是個活物,初衍會懷疑其實他真的死了。
“‘怎麼沒死成。’”初衍俯下身,臉和他距離不過十公分,壞意地開口:“剛剛痛醒的時候是不是那樣想的?”
遲野意識全無,當然沒法回答她。
初衍卻似聽到什麼,她盯著他的眼睫,惡狠狠地咬牙:“白眼狼,吃了就想跑,哪那麼容易。”
半個月前的深夜,她突然接到賀藍的電話。
那頭賀藍是少有的慌亂,語序顛倒又混亂地告訴她發生了什麼。彼時初衍一覺未醒,稀裡糊塗地竟然也聽懂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遲野裝逼把自個弄進醫院了,保不齊快掛了。
雖然他倆在冷戰,但初衍得承認,當時她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頭還是重重跳了一下……不,好幾下。
然後來了醫院。
禍害遺千年,老天顯然還不想那麼快收了這狼崽,遲野一不小心沒死成。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賀藍帶著一幹醫生回到病房的時候,正見初衍若無其事地直起身來,賀藍一愣,脫口而出:“你剛是在佔他便宜?”
賀藍身後一眾醫生護士一臉迷茫,目光齊刷刷射向初衍。
初衍:“……”
算了,和傻逼計較什麼呢。
她裝沒聽到,幾步走到窗邊看風景。
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檢查聲,初衍有一陣沒一陣地在心裡想:她連傻逼都不計較了,還跟床上那缺心眼的玩意兒計較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