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張紅軍鬆了一口氣,不然那舒家妹子嫁給一個腿腳不便利的還真有點可惜,就是自己這邊也不知道來得對不對了。
不過陳錦州這麼說,他也是直白地相信。
“張大哥先坐。”陳錦州拿了龔琪的杯子給倒了水。
張紅軍接到手裡沒喝,半晌後磕巴著說道:“我家二弟準備要和杜同志結婚了,是前些日子回來後說的事情,還問起舒老師和陳公安您。回頭我就去拍個電報,說你們回來了,也好讓他安心結婚,別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陳錦州眯了眯眼睛,心裡頗有些意外。
張紅軍已經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
陳錦州忙回過心神,笑著起身說道:“行,那我就不送大哥你了,回頭去紅旗村咱們再好好說話,您回去了也幫我和舒老師說一聲,就說這幾日有些忙,就不去她那了。”頓了頓,又說了糧食的事情,到底擔心小姑娘吃不上飯。
陳錦州讓張紅軍等一等,自己去庫房先提了一小袋的白米出來讓他帶回去。
這差不多夠小姑娘吃上幾日的。
等張紅軍走了,陳錦州叫來龔琪,說了幾句話後,要了車鑰匙,跑去兵團那邊,找王大有。
“我就說那兔崽子不安好心。”王大有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搪瓷杯裡的茶水潑了一半,順著往地上流。
陳錦州眼角抽了抽,去一旁的木架子上拿了抹布擦了擦,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要真什麼都不做,我還擔心著呢。”
對於孟海東會讓人來監視自己,陳錦州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或者說還不至於到監視的地步,畢竟憑借張家那些人做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夠格,但或許暗地裡還有其他人。
但除非是孟家出手,若只是孟海東自己,他手上的人還沒有那麼多。
孟海東正積極往上爬,手邊的資源是一點一滴都不敢浪費,能培養的自己人基本上都是在部隊裡或是對他往上爬有利的地方,往完達公社這個小地方放人,還是太過大材小用了。
但現在不會,過幾年就難說了。
人都是會變的。
陳錦州自己也是如此,年前,他還想著能幫一把就幫這個表哥一把。
現在嘛,雖沒有到仇敵的程度,也沒有立刻想把人拉下馬,但至少在他繼續晉升的道路上盡力多設幾道關卡,好盡可能地延長時間讓他能做更多的調查。
“我記得下半年,軍區那邊似乎有個演習?”
王大有:“是有這麼一件事情,你易叔叔也會去觀禮。”對於這樣的軍機秘密,陳錦州為何知道,自打猜測到他背後可能是徐老後,是根本一點都不會去懷疑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且對於陳錦州為何不去部隊而是跑到公安系統,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徐老雖原先是部隊裡出來的,但後面就領著那個特殊部分,基本上就和部隊裡頭是兩條線,就是有交集的時候,多半是氣到監督的作用,這麼看來,陳錦州要是繼續走徐老的路,就不好玩部隊裡走。
只是王大有幾個人私底下並不想陳錦州接班徐老。
那不是什麼好位置,容易得罪人不說,也有許多不便和為難,到最後很容易成為孤家寡人。只是想著陳父的事情,他們幾個當叔叔的沒本事幫上忙,這才開不了口。但在其他地方,只要陳錦州說,他們捲起袖子就是幹。
……
舒曼從張紅軍手裡接過一袋米,又哭笑不得地拿了喜子硬是遞過來的一塊桔子硬糖,據說是用他自己攢的錢買的,總共才五粒。
舒曼不好吃小孩子的糖,可之前就給了喜子大白兔的奶糖,也就是昨天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給,就笑著到了謝。
喜子這才高興地跟著張紅軍回去。
張建設是第三天才看到家裡的電報。
之前有個任務,沒在軍營裡,也是今天才回來,看到電報後,他思考了一個下午,才捏著去見了孟海東。
“老孟,你看這……”張建設歉疚不已。
張紅軍這次拍電報可是一點都不心疼錢,這電報雖然寫的簡單,可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是十分明顯了,這同樣的話,要是張建設說出來。
孟海東肯定不高興,可這電報上幾個方方正正的字彷彿在無聲地抽打著他的臉。
孟海東閉了閉眼就,半晌後輕聲笑道:“你哥說得對,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部隊裡老不少事情呢,等忙個半年,年底盡量幫你多攢點假好讓你回去結婚。”
他是張建設的半個領導,這請假的事情,自然也得透過他。
雖說張紅軍拍過來的電報讓孟海東打算暫時放開陳錦州那邊的事情,不放開不行,他也是抽不出人手,怪張建設的家人嗎?
幾個農村人能懂什麼?怪了也沒什麼用,反而容易讓張建設這個左膀右臂離心,這是現階段萬萬不能的。
但此事也不能就這麼作罷,孟海東拿張建設的婚假輕輕敲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