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一個想著早點娶回來以後懶得操心,一個想著早點嫁人了也省得孩子大了和後爸不親,所以婚事流程過得非常快。
“定親那天,陳耀文帶著陳家父母來了,說要把孩子搶回去,還說張秀秀嫁人後肯定待自己孩子不好。當時鬧得挺厲害的,幸好是在村子裡面,她們也佔補上什麼好。我就是……就是覺得挺可怕的。”當時杜鵑就站在張秀秀旁邊,看著她和陳耀文兩個人目呲欲裂的表情,想著這兩個人曾經也是因為所謂的愛情而不管不顧結婚了的人。
“你說我以後和張建設會不會也變成這樣。”杜鵑挺忐忑的。
“擔心?”
“嗯。”
“那就不要結婚了。”
“怎麼可……”杜鵑脫口而出的話在看到舒曼似笑非笑的表情後懊惱地垂下頭。
舒曼搖搖頭,從挎包裡掏出一個水囊,那是全新的,又在櫥櫃裡翻了翻,用水過了一遍,才倒了在到碗裡。
“你都想好了和這人結婚,我也不好說什麼。”遞過去一隻碗後,舒曼想了想說道:“日子是自己過的,腳上的路也是自己走的,有沒有水泡難說,但長點繭子肯定有了。一切就看你怎麼想了。路不好走,未必是路的問題,興許是鞋子不合腳呢?”反正她覺得婚姻上面許多事情,對女子並不是那麼友好,但這個時代想不婚太難了,而且杜鵑也不像是會有這樣想法的人。相對白玉英來說,杜鵑還是比較傳統的女子,她既然和張建設處上物件,只要中間不出差錯,走到最後一步只是早晚的問題。
至於張建設合不合適,看她有沒有決斷舍不捨得了。
軍婚是艱難,可也不是沒辦法解決的。
事在人為罷了。
舒曼看杜鵑若有所思地喝著水,想來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不打擾她,轉身收拾起自己的行禮來。這次有陳錦州,家裡邊讓帶了不少東西。
舒曼沒有要,嫌麻煩,但和舒母去淮海舊和百貨大樓買的東西以及學校的採購任務都得不少了,她自己剩下的行禮倒是很少,不過也有一個布袋子就是了。
白玉英給的東西,就裝在裡面。
她之前就買了,本來打算拿舒曼家去的,但後來發生了事情,怕去舒家那邊被董曉華的父母纏上,幹脆就去了火車站的時候才給。
當然舒曼也懷疑白玉英這是趁機和舒安私下相處。
她是個很果敢的人,真的要出手了,絕對不會讓自己駐足不前。
“這是……”杜鵑滿面通紅地拿在手裡,這玩意她以前在白玉英那裡看過。“你怎麼把這東西帶過來了,不……不會被人瞧見吧。”
舒曼無語,陳錦州敢看嗎?
他倒是想,但還好知道分寸,不會做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
“玉英挑的,你回去試試合不合身?要是不合適,你自己改改,想去換就不太合適了。”杜鵑手裡拿的就是胸罩,舒曼當時到上海就買了幾個,沒想到離開前,白玉英讓自己帶的還是這玩意。不過這東西價格不便宜,又是白玉英的眼光。
舒曼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杜鵑的上尾,覺得估計差不離。
“我給你找個袋子。”
等杜鵑把東西放在袋子裡,舒曼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上海的事情,包括白玉英和自己哥哥舒安的事情。
有時候意外和世故的確是感情的催化劑。
舒曼走的時候,那兩個人雖還沒有定下名分,但明眼人都看出他們之間只差一層窗戶紙了,只等待被捅開的時候。
“你們可真好啊,就剩下我一個了。”杜鵑半真半假地嗔怪道。
舒曼笑笑:“要不然我叫我媽給我生個弟弟,你就把張建設給換了?”
杜鵑噗嗤就笑了。
剛才一瞬間的隔閡隨之消失。
她抱了抱舒曼,沒有說什麼。
舒曼回抱了一下,還是問道:“張家那邊怎麼說?”能讓杜鵑想到結婚這些後面的事情了,至少張家已經有人吐露意思了。
“是想等秀秀結束後再說,就算結婚也得過年,他這陣子挺忙的。”大概是說開了,杜鵑臉上的表情已經平靜許多:“接下來的要秋收,等忙好差不多10月份了,我還得教書一個多月,然後就是窩冬了,時間上自然地我遷就他了。畢竟他是軍人。”
當兵這件事情,對很多人來說是加分項。
對杜鵑來說也是如此。
“你家裡那邊。”
“我妹倒是想請假過來,但你知道的,當知青的哪有那麼自由,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說到這裡,杜鵑的神色有些黯然,看著舒曼張了張口,半晌後又嘆氣:“你怕是不知道吧,趙成回知青點了。”
“他離婚了,土家坡那邊都過來打了三次架了。”張隊長心裡面是一點都不想幫趙成,像這樣拋棄妻女的,打死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