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物件家裡在他一出事後,就跑過來把之前送的東西都搶回去了。這也是昧良心的人,怎麼不把董家送出去的東西還回來。”倒不是舒母可憐董家,只是那男方家裡不地道,不管董家父母怎麼樣,但在他們家上面,還真沒有虧過心。
董家父母一下子憔悴下來,拼著勁東奔西跑,幾乎拿出了一大半的傢俬來,也沒辦法更改結果。
從回家的舒安那裡得知,這一次白父是下了狠心要讓那些人受到教訓。
“他在上海的情況沒有好太多,看著光鮮亮麗,但一步錯,可能也就……”舒安沒說的是事後白父很幹脆地跟他坦白了那天的事情。
老實說,舒安其實挺生氣的,他不喜歡被人利用。
也挺猶豫的,畢竟他也的確看到自己對白玉英的細微不同。這個小姑娘嬌氣任性,花錢跟流水似的,真的家裡沒點底子沒點本事的人根本不敢把她帶回去。
可有時候,感覺來了,真的說不上緣由。
就像他跟著白父去公安局,董曉華要求見他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看了,面對對方的嘶聲痛哭,哪怕之前董家父母紅腫著臉求他哪怕騙一騙也好,舒安還是沒辦法昧著良心回應對方哪怕一絲的好感。
或許是白父足夠坦率,抓住了他的命脈,也有對白玉英的好感,讓舒安放下被利用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白父那句:他怕自己一旦出事後,再沒有人護著他的女兒。
作為父親,未雨綢繆地開始為白玉英籌劃未來。
哪怕日後白父真的出事,只要舒安肯,且真的心疼白玉英,那麼即便不能幫白父報仇,可說不定能靠著陳錦州背後的一些人保住女兒。
對白父來說,這是最後一步能走的路,也就夠了。
“我明白。”舒曼從書裡的種種跡象,能明白白父的不容易,也正是因為如此,彷彿因為自己舒安被捲入白家的事情裡面,這一點讓她很不安。
只是看舒安平靜的模樣,甚至在繁忙的時候依然擠出時間去醫院,舒曼也說不出什麼。
接下來的幾日,去醫院看過白玉英,與舒安一起把她送回家裡後。
舒曼也著舒父舒母說了要回東北的事情。
舒父沒有說什麼,舒母倒是紅了眼睛。
舒曼更是不知道說什麼,說感情有,但再深卻未必,她畢竟不是原主。再者,陳錦州近來偶爾的沉默和突如其來的發呆,讓她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回去。
第二天,陳錦州過來的時候,舒曼就說了車票的事情。
陳錦州眼睛很快亮了起來。
舒曼忽得放下心中的沉甸,笑著說道:“還能買上火車票嗎?”本來前兩天就要說的,但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也不知道怎麼提出來。
舒曼知道私底下,陳錦州已經去火車站買了兩天後的火車票。
在這之前,他也一直沒有同她提起。
舒曼等不下去了,決定主動出擊。
“能,能。”陳錦州今天其實是來找小姑娘道別的,雖然很想和小姑娘一起回去,可知青下鄉難得回來一次,雖說當老師的還有寒假,可來回並不容易,總不能所有時間都耽擱在路上吧,而且那個時候天氣太冷了,外出去鎮上那點路都不容易,哪裡還大老遠地回家。
之所以之前沒有說起,也是同樣不知道怎麼開口,但再不說,等到明天後天,小姑娘發飆的話,陳錦州說實話心裡也是害怕的。
今天老老實實過來坦白,沒想到有意外的驚喜。
在舒曼的愕然中,陳錦州一把抱起人在原地轉了起來。
“停停停,你不要你的腿啦。”舒曼嚇得驚叫,同時心裡暗暗慶幸舒父上班去了,舒母則帶著劉小鴨出去了。
“不要了,有你呢。”陳錦州哈哈大笑。
舒曼聽了也忍不住笑:“我可不要瘸子。”
陳錦州不上當,摟了摟懷裡人,低頭嗅著頭發上柑橘水的香氣,心道:晚了。
哪怕自己不能治好,哪怕自己不能生。
哪怕要讓對方痛苦,對不起小姑娘。
他也決計不會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