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舒安一直深深記在心裡。
這也是他不管不顧舒曼的表示,一定要跟著一道來的原因。
舒安怕自己的傻妹妹吃虧。
哪怕在農村裡呆了大半年,整個人成長了不少,可一個小姑娘和京城大院裡的人扯上關系,幾近一條魚投入海底漩渦。
兩邊的差距太大了。
問既然問不了,可不問心裡又不舒服。
舒安在吃完三合面後,索性閉眼休息。
既然來了,總有知道內情的時候。
舒安讓自己切勿著急。
舒曼在一覺醒來後,發現還在半夜。
火車是明天早上6點多到。
她在火車上已經呆了好久,都忘記吃過幾頓飯了,只隱約記得被舒安硬是塞了飯盒對付吃了幾口,然後依舊愣神。
她在想那個電話,在想在京城的陳錦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按道理他是去參加孟老爺子的生日會,不應該會有什麼。
但龔琪之前說的那些話,卻時不時地在舒曼的腦海裡浮現。
電話是孟海東打的,只是也沒有說什麼。
倒是說陳錦州出了點事情,現在在醫院裡,若是可以的話,希望舒曼趕過去。
旁的舒曼倒想問,但對方已然過下電話。
舒曼是根本沒有機會發問。
電話來自京城大院,想讓郵局的人撥打回去是不可能的。
舒曼知道自己不可能放地下陳錦州,只能如對方所說的,親自去京城看一看。
電話裡,孟海東給了一個地址。
舒安從警務室那邊回來,說道:“這是一個武警醫院的地址,有巴士到附近,到時候再走上十幾分鐘的路才能到。”想要直達是不可能的,倒是火車站前面有一些私家車,但這樣的車子一聽說醫院的名字,要麼推脫不開,要麼獅子大開口。
舒安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那處醫院其實一半是療養院,地址是在一座山上,周邊的防衛十分嚴厲。
普通人倒是能去,只是估摸著人才出現那裡,身家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人查了。
舒安拉著舒曼到了一個僻靜處,確定周圍沒有什麼環境可以躲人後,在鄭重其事地問道:“一路上我不問你,也知道你不想說。但現在人都到了京城,你總該告訴我。你要去看的這個人和你是什麼關系?他又是誰?”
“曼曼。”在舒曼回答之前,舒安語氣沉重地說道:“你還太年輕了,這個年紀其實還是應該在學校裡讀書的時候。說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下鄉。”不下鄉就不會碰到其後的一系列事情,更不會碰到什麼人。
就在剛才那一個恍惚間,舒安想了非常多。
他把許多因素聯系起來,得出舒曼要看的人應該是有身份的但正是因為有身份根據一些政策不得不派子女下鄉的某些人士。
這樣的人,且不說他是好是壞,但肯定有不少政敵盯梢他的錯誤,這才使得他把子女送娶鄉下。
老實說,在商場上摸爬打滾一下,舒安之前雖然從未接觸過,但還是有些信心,唯獨這涉及政治上的事情,他是半點葷腥都不想沾。
比起那些什麼位高權重,他更渴望學術上面的突破。
只是大環境不允許,為求安身立命,只能先讓銅臭圈裡鑽一鑽,但某些地方,他是從未有過任何想法。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避之不及的東西,自家妹妹早已經沾在身上了。
所以他能怎麼辦?
舒安看著神情緊張的妹妹,面色雖不顯,可心裡苦笑不已。看來有些事情的確像白父說的那樣,世事難料,你不能永遠把我準確。
那麼既然避不開 ,就努力朝裡面沖一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