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長城倒臺後,縣城那邊幾方勢力暗手操作下,現在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才是。
舒曼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現在就只剩下白玉英回到上海,那白家的命運有大機率會改寫。
陳家的院子,陳耀文拔了拔碗裡的焦黑的不像白豆腐的豆腐,索然無味地放下筷子。
“你不吃了啊?還是又要出去吃啊。家裡可沒那麼多錢了啊。”陳母急忙叫住他,更多的是擔心陳耀文餓肚子。
“吃什麼吃,這麼難吃的飯菜,喂豬豬都不吃。”陳父丟下碗筷,罵咧咧地站起來:“你這老婆子存心不想讓我們父子吃飯是吧。”
“什麼叫豬不吃,你們以前還吃得少嗎?”
“那是……”陳父張了張嘴,想說這幾年的飯菜就不錯,但赫然想起來,似乎陳耀文的媳婦進屋後,就接受屋裡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別是她的手藝當時雖然也是初學者,可比常常把鹽當糖用天生沒有灶上手藝的陳母來說,已經是人間美味了。這幾年下來,張秀秀的手藝是越發地好,陳家人的嘴巴就被養叼了,也被養習慣了。
這一兩個月,又彷彿回到過去吃豬飼料的陳父,對此實在是不能忍受。
“耀文,那李美麗你還沒有搞定啊?”
陳耀文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低頭不語。
知子莫若父,陳父重重地哼了一聲:“要實在不行,就去把張秀秀母子接回來先。畢竟是我們陳家的人,哪有一直住在張家的道理。”
“爸,這事你別說了。秀秀肯定不願意。”就是接回來,估摸著得自己去跪求了,上一次就已經低聲下氣地求人回家了。但總體來說,是陳耀文不願意放棄李美麗。他這幾個月進展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有。
說沒有,是在外面,以前還能帶著李美麗偶爾下下館子,但最近都被拒絕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多半是學校裡,吃個飯自然也在食堂。只是陳耀文好歹還要點臉,食堂裡面不只是老師還有學生們,當著這些人他做不出和李美麗親密的舉動,這基本上就等於再吃公事飯一樣。
說有,實在他暗示下,李美麗帶著陳雅文去過幾次供銷社的後門,拿到一些在前面買不到的好東西,如女士皮鞋、羊絨大衣。聽說這些東西,基本上不會出現在櫃臺上,基本上是被內部的人給分了。這些東西,貴是貴了點,可你沒渠道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有什麼不願意,難道這嫁出去的女兒還真賴孃家不成?”陳母往地上呸了一口:“要麼她自己回來,要麼就把孫子送回來,她愛住孃家多久就住多久。”反正孫子回來了,她不信張秀秀不跟著回來。
“可要是美麗同意了呢?”陳耀文忍不住問道。
“那就再讓她走唄。”陳母理所當然地說道:“要是她願意留在家裡洗衣做飯,那就讓她跟我們住,順便照顧孩子。這媽媽還是親媽媽的好,你和美麗到時候申請個房子住外面去。”
兩個都是正經老師,申請結婚房還是可以的。
再不濟不是還有哪位供銷社的舅舅嘛,到時候找他幫忙。
陳耀文想著想著就快心動了。
想著留張秀秀在父母這,也不算違背從前的諾言,對不起她。他們之所以無法繼續,不過是秀秀的思想已經跟不上自己,長久下去對雙方都是痛苦,還不如找做決斷,大不了他往後多給他們母子幾塊錢。
“我看行。”
屋外的張紅軍聽到這裡已經按不住胸口的那股怒火了,卻是李月娥隨手操起靠在門邊的掃帚,沖向被嚇到的陳耀文:“我這脾氣實在是不能忍了,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還想要我們秀秀給你們陳家做牛做馬,我告訴你們,做夢去吧。”
“你幹嘛?你這是擅闖民宅。”陳耀文抱頭鼠竄,嘴裡還說著威脅的話:“我要報公安,把你們都抓起來,坐牢,坐牢去。”
李月娥手上的動作一僵。
陳耀文趁機跳到陳母後面,怒氣沖沖地指著張秀秀:“你瘋了是不是,我原本對你還有些憐惜,想著怎麼也不讓你沒個去處。簡直是潑婦,你們全家都是潑婦。”
張秀秀氣得面紅耳赤。
杜鵑見狀扶住張秀秀,小聲說道:“我們知青點還有空屋子呢,可以借你暫住。”
“住什麼知青點,家裡難道沒房子了?”張紅軍陰著臉:“放心有喜子一口飯吃,就有么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