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聽下人說了,上來就是一頓抽,嘖嘖,先不管疼不疼吧,叫老爺子知道了,就算有親娘護著又如何,少不得又得抽顧滕一頓,他可是樂見其成的。
“妾身失禮了。”
顧夫人是個溫柔大方的長相,面上帶著笑意請嘉慶公主進去略坐一坐,手底下卻掐了顧滕大腿一把。
“嘶”他頓時一身悶哼,“娘,你……” 顧夫人瞪他一眼,顧滕便把話嚥了回去。
等他家老爺子回來知曉此事,少不得是一場教訓,又不知娘要流多少淚方能保住他。
顧滕想著就心灰意冷起來。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他自個兒不爭氣,就算年紀小了一輪,若是和陸長風似的有本事,又有哪個能拿捏的住他們母子二人? 連帶著他娘都要日日提心吊膽抹淚珠子。
他垂頭喪氣地模樣,嘉慶公主自然看在眼裡,對顧夫人道:“本公主還有事在身,多謝夫人美意,就不多留了。
正好還有件事要與贊禮郎相商,還請夫人不要介意。”
贊禮郎是顧老爺子給顧滕捐的七品官職,既沒什麼俸祿,也沒什麼實權,不過掛著好看罷了。
為此嘉慶公主不知嘲笑過他多少次,回回顧滕說“五品又如何,還不是捐來的”,就把嘉慶公主堵地臉色發紫。
如此,顧夫人自然無有不應,又對顧滕耳聽面命一番,叫他好生說話,不要惹了公主生氣雲雲。
一大家子人又俱都站在門前,眼看著嘉慶公主上馬而去,顧滕騎馬跟在後頭。
一時到了一處茶館,嘉慶公主輕車熟路地將馬鞭扔給身邊護衛,人大步朝裡走去。
顧滕忙不疊地跟上去。
只見她上了二樓,找了個雅間進去,坐在靠窗的位置,扭頭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一言不發。
其實她是極好看的,不同於大臻朝那些世家女子的嬌媚,嘉慶公主五官豔麗明朗,膚色也並不十分白皙,略染了些光色,面上不施粉黛。
許是為了方便騎馬,身上穿了大紅色的胡服,袖口處用金絲編織而成的長帶紮起,清清爽爽。
整個大臻朝,也就她敢穿成這樣招搖過市。
窗外的晨光落進來,照在嘉慶公主側對這他的面頰上,鍍上了柔柔一層霞光,映稱著大紅衣裳,美豔不可方物。
顧滕一時看呆了去。
“看什麼!信不信本公主挖了你眼珠!” 嘉慶公主回過頭來,見他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樣,惡狠狠地罵道。
色胚! “別說話!”顧滕食指抵在唇上,突然歪了歪脖子,壞笑道,“公主,您以後還是別說話了。”
“大膽!” “微臣是真心為您考慮。”
他就是那麼個混不吝的性子,這會兒早不知道怕了,笑嘻嘻地道,“您不說話,那絕對是京城第一美人,不騙您,四哥都得承認……” 眼看嘉慶公主就要抽鞭子,他立時住了嘴。
幸而護衛進來送茶水吃食,才饒了他一頓皮肉之苦。
嘉慶公主吃了一口茶,皺了皺一雙黛眉,就放下去,不吃了。
顧滕又湊上來,“不合胃口?”也不管嘉慶公主吭沒吭聲,自顧自倒了一杯,剛吃進嘴裡就吐出去。
“呸呸呸!真他孃的澀!這都什麼糟爛玩意兒!公主您等著,微臣知道哪裡有好茶,這就給您泡去!” “站住!”嘉慶公主不理會他,冷笑道,“紈絝子弟!” “誰他……” “本公主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