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不知道,景萃院裡頭從千書往下就不說了,竟然連陸長清的院子裡,都有人常常過來獻殷勤的。
“這幾個,都是家生子,老子娘在府裡也有些臉面,日後跟你說什麼,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人套了話去。
你不知道,有時候,哪怕是一句話沒說對,也要倒黴的。”
小群像是想起了什麼事,縮了縮脖子。
“好,多說多錯,我只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還有,夫人身邊的那兩個姐姐,聽說就是給四哥備的,這麼多年沒提,是因為四哥一直沒鬆口,夫人礙著璇娘姐姐的事,就……如今既然有了你這個例子,其他人肯定心思都活泛起來了,你也要小心。”
“嗯,謝謝你,小群。”
“謝我也沒用,我也只是聽別人沒事瞎說的罷了,這些都只是明面兒上的,家裡也有些底子,底下那些小丫鬟也難保沒這些心思,以後還是要靠你自己。”
蔣佳月見她滿臉嚴肅,本是擔心的事兒,卻覺得有些好笑起來,不由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呀,成天在外頭亂竄,原來也不是什麼事都沒做嘛!人小鬼大的!” “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翻了年才滿十四,這個年紀,嫁人確實有些小了。
蔣佳月故作輕松地聳聳肩,“反正也是假的。”
“那以後呢?怎麼辦?回家嗎?” “對啊,等我攢了銀子,就帶著我爹我娘,搬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家的地方,買點田,租個房子,那時候南秋也能獨當一面了,隨便找個什麼營生,一家人在一塊兒,不是很好嘛!” “真好……”小群笑著道。
蔣佳月察覺到自己說到了她的傷心事上頭,頓時愧疚的很,她不知道陸長風以後會如何安排小群,也不好再問,便道:“不過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好啊!那我到時候就偷偷溜出去看你。”
小群這才高興起來。
—————————— 天色漸漸暗下來,來國公府的女眷早已回去了,外院的前廳裡也陸陸續續送走了不少男人家,只留下死皮賴臉要吃喜酒的顧滕,和被他攔下來墊背的陶庭等人。
這些人向來與陸長風關系極好,是從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兄弟,自然也沒人敢說他們。
這些人都醉的差不多了,陸長風叫人一個個抬回了客房,找了人伺候,又去各自家中報信說不回去了,一番忙碌下來,外頭都已點上了燈燭。
顧滕翻了個身,嘴裡還咕噥著,要去“鬧洞房”。
陸長風聽了王二等人的話,也不去理睬。
因他當著眾人的面說了話,也就不好該日子,樓氏雖說準備的匆忙,但納妾本就是個小事,也不用大動幹戈。
她遣了人過來,給蔣佳月梳洗打扮。
先是要開臉,用那細細的紅絲線從額上一直滾到下頜處,來回幾十遍,直到將臉上的絨毛較幹淨了為止。
起先蔣佳月還覺得有些刺痛,這麼滾了十幾遭,也就沒了感覺,轉而專心打量起面前的丫鬟來。
這是樓氏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明心。
聽名兒,倒不是和初丹等人一撥進的陸府,蔣佳月想起小群數的人裡頭,便有她。
據說家中的老孃原是樓氏陪嫁過來的,後來嫁了國公府的一個管事,很得樓氏信任,後來明心的哥哥娶了媳婦添了孫子,就回去頤養去了。
明心也從二等丫鬟提到了一等。
她容貌頗為柔美,不是那種頂標準的長相,但卻很耐看,一看便是那種善解人意的性子。
笑起來也很淺,左邊臉頰有個小小的酒窩,顯著人十分親切。
只見她手上動作輕緩,話也說的輕輕地,“月兒姑娘,勞煩您轉一下頭。”
蔣佳月依言轉了過去,明心便又專注在她右側臉頰上的細絨毛上了。
“疼嗎?”她問道。
蔣佳月搖搖頭,“不疼,多謝姐姐了。”
明心就笑起來,酒窩更深了去,“月兒姑娘折煞奴婢了,您叫我明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