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德元帝時而防備,時而又信任。
其實為人臣子便是如此,不能一味順從拍馬,也不能自以為玩弄天子與鼓掌之中,反倒是有血有肉有大義私有欲,更能在君主面前走的長久又穩當。
只是如今那不勒族野心勃勃,近幾年勢力越發壯大起來,北防境上已有零星的訊息傳來,稱那不勒首領正在收服其餘幾個部族。
雖然看似只是草原部族之間的勢力爭鬥,但其中也有一絲不尋常之處。
這種時候,大臻朝老皇的雄心已隨著年紀減退,太子又未立,正是國中風雨欲來之時。
而那不勒同樣需要時間休養生息,再壯大自己的勢力和擴張版圖,為了拖延一些時日,雙方必然有所試探…… 若嘉慶還是這般沒輕沒重地胡鬧,待那不勒族上京求親之時,便是她出嫁之日。
若能乖巧些,不再把心思放在自己這個已受人忌憚的國公府“世子”身上,趁早向德元帝求個心儀的駙馬嫁了,還能有旁人替她出嫁。
陸長風不欲再想。
他看向咬牙切齒地蔣佳月,緩緩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若不是看你有幾分顏色,你以為你能進爺的景萃院?”他抬起蔣佳月的下巴,看到她眼中閃過震驚、茫然、不解和無措,以及憤怒。
“我……四爺……” 蔣佳月欲哭無淚,哪裡知道自己幾句話,將他火氣挑上來,為了拒絕嘉慶公主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她用力掙脫,仍是沒能甩開陸長風有力的大掌,只得轉過臉對嘉慶公主道,蒼白地辯解道,“公主,奴婢冤……” 陸長風食指壓在她唇上,後頭的話便堵了回去。
“既然你等不及了,回去收拾收拾,今夜爺就抬了你又如何。”
他笑著對早已呆在那裡的嘉慶公主道,“公主既然來了,不若也留下來,想必臣的祖母知道臣要納妾了,定然十分高興。
她向來極喜歡公主的,就勞煩公主陪她樂呵樂呵。”
嘉慶公主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之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長風哥哥……他說什麼? 納妾? 誰?眼前這個又瘦又癟的丫鬟? 為什麼? 因為她長的和那個璇娘有幾分相似? 長風哥哥……到底還是忘不掉嗎? 她有什麼好! 她覺得耳中腦中俱是嗡嗡的響聲,幾乎要將她溺斃在其中。
“住口!”她大聲沖那些亂喊亂叫的聲音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嘉慶公主帶著祈求的目光看向陸長風,“長風哥哥,你一定是在和我鬧著玩吧?翎兒長大了,不喜歡開玩笑。”
“臣也不愛開玩笑。”
蔣佳月聽他這般說,恨不得一拳揮在他身上。
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拒絕嘉慶公主有一百種方法,外面的暖廳更是有幾十個小娘子等著他用來做筏子,他做什麼非要抓著自己不放! 等而嘉慶公主生起氣來,不會砍自己頭吧? 蔣佳月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但越瞧嘉慶公主的模樣,越是覺得可憐。
她哪裡還記得起來砍人,一雙眸子裡全是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陸長風,只等著他開口說一句話。
陸長風卻好似沒瞧見美人含淚,心如鐵石般,用冷清又端肅的口味說,他不愛開玩笑。
嘉慶公主未免也太傻了。
那些一心傾慕陸長風,歡喜陸長風的小娘子們也太傻了。
看看吧,莊子裡的那個丫頭,不過因為想要親近他,就被打了一頓發賣出去,如今不知淪落在哪個骯髒地方。
含煙呢?配了小廝,匆匆忙忙就將一輩子都交付了出去。
蘇凝筠亦然。
嫁去了湯家,聽說過的很是不好,但數次求見陸老夫人,都被拒之門外,由此更不得夫家敬重。
還有璇娘…… 璇娘,沒了孩子,失了引以為傲的清高,最後消失在芸芸眾生之中,去向成謎。
“陸長風,你混蛋!” 蔣佳月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一拳打在陸長風胸口之上,掙開他的束縛,瞪著眼,握緊了拳頭,直氣地手指尖發顫,全身控制不住地發抖。
“誰要給你做妾!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吧!” 陸長風一個不察,竟被她撞的後退一步,便瞧著蔣佳月死命地吼了一句,轉身留個背影給他,人已經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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