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佳月忍不住感嘆,想起自己來陸府這麼長時間,雖然遭了幾回罪,只是吃食跟上來了,身量越發拔的高起來,臉上身上的肉也多了,整個人圓潤不少。
雖然比著旁人,因底子不好還差了些,但卻比田四姑娘好多了。
自個兒年紀不大,還能調養,但她只怕是天生的弱怔,否則田家再不濟,一個庶女吃的用的也該比她這樣的農家女要好。
又或許…… 她目光落在田四姑娘沉幽的面上,又或許,是思量太過。
田四姑娘見她看過來,立時收了神色,沖蔣佳月虛弱地笑了一下,略有些蒼白的唇上頓時漾上一股柔情,“多謝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四姑娘不必如此,這是奴婢的本分。”
“唉——都怪我這身子不爭氣,險些耽誤了陸四表哥的事情。”
到了外頭,冷風一吹,田四姑娘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說話也有了力氣,“對了,方才你在哪裡?我怎地沒瞧見你呢?否則也不至於勞動陸四表哥了。”
蔣佳月眼睫低垂,不看她探究的目光。
“奴婢臨時被夫人身邊的媽媽叫走了,剛剛才經過這裡的。”
—————————— 她似乎聽到田四姑娘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我已經好多了。
公主來了,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去的晚了只怕不好呢!” “您沒事了嗎?” “還能撐一會子,反正等會兒也就結束了,不用擔心我。”
如此,蔣佳月便略虛扶了她,二人往此前的暖廳裡走去。
到了一瞧,雖然嘉慶公主在上首坐著與陸老夫人、樓氏等人說笑,底下的姑娘夫人們卻不曾安靜下來,許是離樓氏她們遠了,沒了束縛,說的更大聲起來。
田四姑娘的姍姍來遲,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蔣佳月將人扶到門口便放了手,見她徑直走到陸老夫人面前,不知說了什麼,對著幾人行禮,面上全是歉疚。
陸老夫人招招手,讓她坐過去,多了一絲憐愛,說了幾句話,又對嘉慶公主說了什麼,田四姑娘柔柔地笑起來,略坐了會子方才放她走了。
蔣佳月不動聲色地看了幾眼,這會兒人都坐著,倒也看的清楚。
嘉慶公主身量略高,容貌明豔,舉手投足間都絲毫沒有皇家之女的架子。
蔣佳月便收回目光,專注地做起事來。
“月兒!” 她正給一位姑娘桌前的杯子添了水,往回走時卻瞧見小群在外頭沖她招手,便將茶壺放下,走了過去,問道:“怎麼啦?” “四哥讓我過來,說是要你回去伺候。”
“千書姐姐呢” “好像前院人手不夠,叫她過去了。”
蔣佳月只得與負責暖廳的婆子說了一聲,抬眼卻見嘉慶公主已不在上座了,心下雖奇怪,卻也不關她的事情,便和小群一道往景萃院走去。
景萃院就在內院,離著暖廳不過一炷香的路程,她一行走一行問道:“四爺不是在前院嗎?怎麼回來了?” “好像說是有人要過來吧,我也不知道。”
小群擺擺手,“反正四哥叫我來,我就來了。”
她慣來是個萬事不操心的性子,蔣佳月也知道,便不再問了。
待到了棠錦軒一瞧,裡頭沒人,卻聽見旁邊的花廳裡傳來說話聲,用手指了指,小群點點頭,又縮了縮腦袋,意思是“我走了,你小心”。
蔣佳月只得在外頭凝神聽了幾句,好知道裡頭是什麼人,該端什麼茶水點心進去。
她那一日在景萃院丫鬟們面前說要千書教她,千書果然不好拒絕,倘若哪位貴人來的時候出了岔子,誰也不好交差,便將與陸長風親近的,挑了幾個說了。
雖還有所隱瞞,蔣佳月卻不怕。
等人真的來了,自己留心一回,還怕她在陸長風面前藏著掖著嗎? 這會兒千書不在,她也只能看看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幾個,如果不是,那便只能撿了陸家最常備的幾樣。
只聽裡頭卻傳出一個女子說話的聲音來,略帶了嬌嗔,卻又十分明快。
“我不管,長風哥哥,你回了京城好幾日了,做什麼不進宮卻看翎兒?” 接著便是陸長風在說話,很是正經嚴肅,“皇宮禁地,豈是臣等想進便能進的,公主千金之軀,今日更是萬不該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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