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琳道:“都說大胤皇帝殺人不眨眼,曾經還一次屠了十萬江城將士。如今看來,陛下竟也是仁厚之人。”
一面說著,她還是讓手下收了手。
那邊終究是孟清平敵不過雲小七,再受了雲小七一掌之後從空中重重跌落下來,她看到一個偌大的山莊變成了火海,也沒有出現任何心痛之色,只是冷然的閉上眼,似乎巴不得就此解脫。
而另一邊的雲小七瞧見底下這般症狀,已經轉身要飛走,宋小琳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容曉走到南宮楚面前道:“就這麼讓雲小七給跑了麼?她可是會不停生出事端的。”
南宮楚道:“宋小琳不是去追她麼?若她連元氣大傷的雲小七都抓不到,那她也白白浪費我在宋城花費這麼多心思了。”
容曉瞬間瞭然道:“雲小七即使元氣大傷,但宋小琳若想抓住她,肯定也要花費好多功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宋小琳是那隻黃雀,而你就是盯著黃雀的獵人啊。”
南宮楚但笑不語,他走到孟清平跟前,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
這大概是他此生第一次主動朝自己伸出手,可是她卻怎麼都做不到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過去三年她的功力之所以會突飛猛進,是因為雲小七餵了她好幾條能助功力大增,這幾條血蟲成就了她,卻也同時毀了她。她為了養體內的血蟲,讓它們源源不斷得提供給自己能量,就要跟雲小七和南宮冥一樣,變成了一個嗜血狂魔。
她憎惡吸食別人的鮮血,每當自己的口腔裡被溢滿濃濃的血腥味,她惡心得五髒六腑的都要吐出來,可她卻已經離不開這些惡心的東西。
方才與雲小七的一場決鬥,她多麼希望自己就這麼解脫,結束這三年非人非鬼的日子。可偏偏她體內的血蟲已經被她養得太厲害,她想死都死不了。
她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南宮楚攔在她前面,厲聲道:“你還準備去哪?你可知姑母這三年來因為想你生了多少白發?她本是大胤朝最尊貴的長公主,享著一世榮耀,如今老來自己的丈夫因為謀逆之罪被判了流刑,她惟一的女兒明明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卻對她這個母親不聞不問,讓她孤苦伶仃得在公主府裡日日以淚洗面。”
孟清平木然的神情終於稍稍動了一下,“我的母親,她現在很不好麼?”
南宮楚嘆口氣,“跟我回去,若你不肯回去,我就讓人將你綁回去!”
孟清平突然撲在南宮楚懷裡,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容曉撇撇嘴,她現在心情好,就把自己男人的懷抱借他用一會會就好了,就一會會。
可是一直到他們回到宋城,孟清平還是抓著南宮楚的手不放,那眼淚就沒有停過,若是南宮楚表露出一點要松開她的手的意思,那眼淚瞬間由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開閘放洪。
眼見南宮楚要進書房處理一些從胤城那邊八百裡加急必須要他親自批示的政務,往常這個時候容曉都會識趣的不去書房吵他,但眼下由女魔頭變成哭包子的孟清平卻跟著他進了書房,南宮楚竟然也沒把她趕出來。
容曉蹲在院子裡,一邊咬著黃瓜一邊眼睛死死得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小歡和小蘿蔔頭一人蹲在她一邊,看著她將黃瓜一口一口咬得特別得狠,不由都有些害怕。小蘿蔔頭本來很垂涎她手裡的黃瓜,這個時候也只能嚥著口水道:“娘親,你這樣啃黃瓜,好像小雪在咬骨頭哦。不過小雪啃起骨頭來都是津津有味的,娘親怎麼臉上這副表情?讓小蘿蔔看著害怕。”
容曉把剩下半根黃瓜往自家兒子嘴巴裡一塞,站了起來,“不行,老孃我忍不了了。”
再忍下去,她的頭上恐怕就要變成呼倫貝爾大草原了。
她朝小歡使了一個眼色,小歡很有眼力見的把小蘿蔔頭帶到別處去玩了。
容曉走到書房門口,清了清嗓子,本來想很有修養的敲門,但想了會覺得自己完全修養不起來,直接一腳把門踹開。
這一踹她就愣住了。
南宮楚確然在案前看著公文,只是她以為正寸步不離的纏著南宮楚的孟清平卻躺在邊上的小塌上在睡覺。
容曉走到南宮楚跟前,看著南宮楚道:“她怎麼好端端的睡著了?”
南宮楚道:“她一直哭,我被她哭得有些心煩意亂,便幹脆點了她的睡xue,讓她徹底安靜了下來。”
容曉雖然心花怒放,但嘴上還裝模作樣道:“你可真是半點不懂憐香惜玉,人家梨花帶雨,我見尤憐的,你居然能狠下心來這般對她?”
南宮楚“哦”了一聲,“是麼?那我現在就抱她去房裡睡覺,以免她躺在那裡著涼了。”
容曉馬上惡狠狠得瞪他一眼,“你若是敢抱她,我就把你抱她的兩隻手臂給打折了!”
南宮楚笑道:“家有悍妻,我還是怕了,怕了。”
容曉瞧著他看上去認慫,實際上在取笑自己的樣子,惱羞成怒得朝他走進了幾步,卻是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南宮楚公文也懶得批了,只是捏著她的臉道:“平時都那麼害羞,怎麼今日如此熱情?”
容曉摟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夫君,我抱一抱你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