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小丫頭埋怨我,“我不嫁人!”
“那你姨娘可不樂意了!小丫頭,嫂嫂選人還會錯?”我捏了捏她的鼻子:“一手把你養大,其實你就像是我的親閨女。”她靠到我身上來。
小八看著她姨娘的墓,我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問:“跟你姨娘說過了沒有,你的終身。”
“大嫂子!”
“爹孃最掛心你就是你一生的幸福。只要你過得開心,她就開心。”
她點了點頭,我回到常遠那裡,阿孃已經哭罷了,她站在那裡說:“走吧!”
馬車才到達家門口,我剛掀開車簾,在家留守的杏花兒匆匆忙忙,緊緊張張,兢兢戰戰走了上前跟我說道:“奶奶,太後娘娘來咱們家了!”
“誰?”
“她說,她是太後娘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就請她在前廳坐下了!”真難為她了,咱們杏花兒跟著我在揚州整日接待些商人,對於這麼高規格稱謂的人還真沒見過。實在是見識淺薄。
常遠伸手帶下了孩子,我們牽著孩子的手往裡走,之間前廳門口站著三個人,中間的正是我們家的五姑奶奶,旁邊是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小八一見她五姐姐立刻歡喜地不成樣子,平時安安靜靜的姑娘,這個時候加快了腳步,顫抖著聲音叫道:“五姐姐!”
“八姑娘!這是當今的太後娘娘,先行君臣之禮,再敘天倫!”一個白麵無須的半老太監站在小五的身邊,對小八這麼說。小八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吶吶地叫:“五姐姐!”我看常邐不動聲色,她身邊的太監看向小八,小八略帶委屈,卻退後了一步,作勢撩起裙擺,要下跪。
常遠兩個大步沖到前面去,將小八拉住,他看向五姑奶奶道:“你這是做什麼?想跟小八敘敘離別之情,就敘。”
“大將軍,禮不可廢。君臣在上,姐妹在下。”那老太監再次強調,常遠看了他一眼,對著寄松說道:“把這個宮裡沒有清理幹淨的老貨給扔前面的河裡,清醒清醒!”寄松得令,把那個太監拎起來就往外拖去。我拉著孩子們進院子,站旁邊看去。
“娘娘!娘娘救救老奴!”那太監尖利的聲音喊道。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常邐叫道:“快把他給我放下!”。
常遠冷哼一聲說道:“小八為你掛了多少心?如今她見你無恙是多高興?你讓她給你大禮參拜?”
“君臣有別!”常邐梗著脖子說道。
“那你快走,咱們家要敘家常了。寄杉,給我送客!”常遠吩咐道。
“五姑奶奶請吧!”
“大哥!”常邐看著常遠。
我看小八低垂著頭要哭,過去拍拍小姑娘道:“咱們先回房!有什麼事情,等下再說!”
“五姐姐她……”小八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我對常遠說:“你也別跟自家妹子一般見識,小五先去前廳坐會兒。我讓小八擦了眼淚再出來。小九兒陪你姐姐進去,你們先聊聊。經歷了這生生死死,能活著相聚已經不容易了。”
小九兒一聽我的話,立刻上前去叫道:“五姐姐走,也別去前廳,去花廳吧!後院裡才是我們姐妹聊天的地方。大嫂您和八姐姐也快過來!”她這話茬接地妙,怪道春梅姐總說她大氣沉穩,喜歡地不得了,跟我定下說老二一定要娶了她。我是覺得輩分就成了問題。
常遠見我們這麼說,就對寄杉說:“行了,你去吧!”
小九兒眼看著就要拉上常邐的手了,那個宮女欲張口,被常遠看了一眼,就縮了嘴。這個時候,渾身濕透的太監走了進來。
我橫了一眼道:“衣冠不整,別放進來!”
說完就拉著小八進了房間,讓人打了水,小八說:“嫂嫂,我沒事!略微擦擦就能出去了!”
“你別急,她那樣兒,你著急著去幹嗎?好好給我拖一拖。”
“她之前進了宮裡還時常託人來看顧我,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小八接過手巾擦了擦就要往外,這個實誠孩子。
看她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讓她一個單純的小姑娘捲入這些事情裡做什麼?她最艱難的時刻到底是常邐護著她的。看著她轉頭等我說話的時候,我點了點頭,她提起裙子往外。
我走出門去,常遠剛好過來,我問他:“決定了?”
“決定了!”他昨夜還說,是他心慈手軟,實在捨不得對自己的親妹子動手。我當時給你意見是,如果自己超級強大,就不用擔心她。畢竟歷史上也出現過末代國君被留下來,當成普通人處理的事情。當然還有一種就是按照君主立憲的方式,反正對於這個皇位,我一直覺得如果是未來,還是處於現在這種集權的封建君主制,那麼得到它,只是兒孫的催命符。
如果進行了成功的改革,作為一個君主立憲下的君王,其實這個皇位是桎梏,也沒意思。
他今天告訴我的決定,看來是要徹底廢除君主這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