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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夢然一愣,裡的橘色小包被她摳出一道褶皺，她先是一愣，隨即面上恢複常色，正巧端了咖啡的女服務生過來，給章學容放下一杯，又接著給孫夢然往桌前遞過去。
杯子還沒落桌,孫夢然忽然攔住她,笑盈盈的說道，“等一等,你先把這桌子擦一下，這裡有些髒。”
她指指根本看不出究竟的地方,那個女服務生想著先把杯子放下,卻發現孫夢然根本沒給自己這個會，直接示意她端著咖啡杯擦桌子，咖啡很熱，那女服務生臉漲得通紅,雖然覺得憋屈,還是順從的拿起幹布準備擦。
“不用擦,放下就可以，放我這邊。”
章學容接過來咖啡杯,心裡覺得對面那個人彷彿變成了魔鬼,又壞又討厭。
女服務生忍著委屈回到吧臺,章學容知道孫夢然有意給她看如今的自己,是有多麼心狠辣,反複無常，她閉了閉眼，正襟危坐。
“你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好嗎？正常嗎，折磨別人快樂嗎，不覺得很病態，很讓人惡心。”
孫夢然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睜著眼睛無比詫異，“學容，你在跟我開玩笑？從前的我你喜歡？你哥哥喜歡？我那樣委屈自己，隱忍不發，得到的又是什麼，除了欺負，偽善，同情，我能得到什麼，孫家從鼎盛到破敗，到現在依靠章氏才能翻身，學容，你跟我講善良，講仁義，不覺得毫無道理嗎？
什麼人都敢跟我叫板，就連耿思琪這種暴發戶也從不拿正眼看我，她算什麼東西，很早之前我便看出來耿思琪對學程安的什麼心，只不過學程不待見她，我便沒有多管，後來分了，她便踩著我罵，學容，你有試過被人這樣欺負嗎。
韓靜更是過分，仗著她爸爸料理她的一堆亂事，什麼都敢做，這些人你有問過她們做壞事是什麼感覺嗎，我從前不知道，現在卻是很清楚，只要自己快活，我不管他人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老話，放在如今，也是非常恰當的。”
她一股腦說了這麼多，吧臺那邊的服務員偷著往這裡瞥了好幾眼，孫夢然喝了口咖啡潤嗓子，接著恢複淡定。
“你猜他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在說，這個女人很惡毒，可是那又怎麼樣，起碼她們不敢惹我，學容，你不是我，無法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事情，所以，我成為今天的我，對得起任何人。”
章學容搖頭，她說的不對，可是自己跟她來反駁，又能得到什麼回應。
“夢然姐，你只是放不下富貴，放不下孫家，如果你能拋開這些身下事，早就解脫了，不用把藉口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好像別人都欠你的，沒有誰欠你的，你想得到那麼多，必然要付出更多代價。
至於學恩跟桑榆，你想做什麼？”
孫夢然見她回歸主題，難得的心情好起來，好像別人不痛快，她就能從獲得愉悅。
“我說了，只要你離開學程，就像六年前一樣，悄無聲息的走，我就答應你，桑榆的事情，不跟任何人提起。
你不要跟我說什麼學程不讓你走，或者你走了他也不會跟我在一起，我不管，只要你離開，只要他身邊沒有別人。”
她跟瘋了一樣，思想極為偏執，從前那個端莊大方的女孩，完全被報複的惡魔侵蝕幹淨，只剩下一副醜陋而狹隘的嘴臉。
章學容沒有直接回答她，也沒有喝一口咖啡，走之前，她很認真的告訴孫夢然，自己會考慮的。
好像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能解決這件事，尤其是學恩還在待産，桑榆已經幾個月沒有上工，若是孫夢然真的對外公開這些醜事，章家和桑榆都將面臨極大的暴風雨，沒有人能承受得了，孫夢然瘋了，她不會顧忌這樣做對她自己來說有沒有影響，對孫家來說有沒有負面牽扯。
她就是要讓大家都不痛快，這樣，她所覺得自己受過的苦，才能有所補償。
琴姐都看出她有心事，燉的南瓜山藥粥，她只喝了幾口便回房了，章學恩跟桑榆打電話回來，說是還有兩天左右就是預産期，心情激動，讓她這個姑姑準備好紅包別到時候空去看她。
章學程忙著談下一輪融資的事情，至今都沒有回家，章舜易和陳淼回來後一直在倒時差，晚上睡得早，客廳裡琴姐收拾東西的聲音很小，章學容卻翻來覆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一開始她想告訴章學程，又仔細想了如果告訴他，他會怎麼做，這樣棘的問題，拋給誰，都是麻煩，折騰了一宿，早上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十點了，設計部最近不忙，梁總監難得心情好，似乎有了女朋友，上班的時候經常看他帶著少見的笑意。
後來知道，梁總監跟小米成了一對，天底下的事，不到最後，真的很難看出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