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躲了一下,裡的瓶子早就掉到地上碎了,她是用香水瓶子來裝的,從外面看不出來異樣,只是硫酸的味道很沖,現下落到露臺上,更讓人嗓子冒煙。
“你喊啊,章學容,反正我沒什麼好怕的,從國內跑到國外,又從國外跑回國內,老韓都不說什麼,你在這瞎叫喚什麼,我勸你,別聲張,我有證的,就算真的做了什麼錯事,還是會無罪釋放,不知道嗎?
你不是早就調查過我了嗎,難道不知道我有免死金牌?”
她說的猖狂,毫不畏懼。
眼睛睜的杏圓,看上去猙獰恐怖。
哪裡還有往日裡乖巧可人的模樣,如果讓她的店員和朋友看見,指不定嚇一跳。
章學容聽她這麼說,大約知道有可能她家裡辦了證,精神疾病的證明吧,就算做了錯事,殺人放火,出示一下這個證件,都能逃脫法律的制裁,老韓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她沒想到,老韓處在這樣一個位置,還能為了自己的女兒,為了一己私慾,做出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假冒證件,就是為了讓他的女兒逃脫法律的制裁,他是知道韓靜有可能一而再再而的犯錯嗎?
就在這時,章學容看見後面的陳少鐸,連忙示意他不要靠近,這裡一地的硫酸,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誤傷到自己,韓靜守在門口,若是陳少鐸硬沖進來,很可能把孫夢然推向那一灘濃硫酸。
可若是陳少鐸不進來,發起瘋來的韓靜,更有可能直接把兩個人壓在濃硫酸上。
“陳少鐸!”
章學容突然大叫,出於本能反應,韓靜猛地回頭,冷不凡被章學容淩空飛踹一腳,她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跌跌撞撞從露臺倒退出去好幾米遠,直到踉蹌倒地,陳少鐸將她拉起來關進旁邊的房間裡,這才趕緊上前檢視。
見到章學容沒有損傷他才鬆了口氣,繼而趕緊拉著孫夢然往衛生間跑,章學容跑回去拿了兩條幹淨毛巾,順報了警也打了急救心電話。
進去衛生間的時候,陳少鐸正拉著孫夢然在水龍頭底下沖水,一遍遍的把濃硫酸稀釋,後背上的不能沖,陳少鐸便拿桶接了往上面撩水,最後,章學容把毛巾沾濕,覆在孫夢然的胳膊上,不停擦拭,沖洗,反複了好幾回,這兩人才停下來。
孫夢然疼的臉上表情都緊皺起來,卻還是一聲不吭,反而好言安慰。
“沒事的,學容,不用擔心,還好沒有潑在你身上。”
剛才如果不是她反應快,那木板很可能沒用,硫酸也很可能直接澆透,潑在她身上,可是,孫夢然出現的太快了,快到她根本看不清楚,明明她被韓靜支開,去找學程哥了,可是卻在韓靜出的一剎那,替她擋了下來。
“夢然姐,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可能我這張臉已經毀了。”
她一邊感謝,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似乎120的車已經到了,陳少鐸扶著孫夢然往樓下走,避開其他人,至於韓靜,仍舊反鎖在那個房間裡,時而還能聽見她故作誇張的嚎啕大哭,隱忍啼笑。
做戲還真是做全套了。
醫生對於孫夢然身上的傷口處理表示認可,見是兩個年輕人,便好聲好氣問道。
“你們是大學生?多虧傷口處理果斷及時,要不然皮肉骨頭都得損傷。”
孫夢然受傷還算淺顯的,只是凹進去的疤痕難看,卻沒傷到骨頭。
往往被濃硫酸腐蝕的,送到醫院都是重度傷情,很少有像她這樣福大命大,沒有損害大體外觀的情況。
章學程趕到醫院,見是孫夢然受了傷,雖然心裡也鬆了口氣,卻還是為孫夢然挺身而出的行為覺得感激,心的愧疚也就跟著增長了那麼一點點。
“學程你怎麼也來了。”
孫夢然的臉色有些慘白,方才處理好傷口,她一直緊咬嘴唇,就連醫生都忍不住誇她能忍,有氣魄。
本來是徑直走向章學容的,走到途硬生生調了頭,坐到病床邊上。
“你沒事吧,夢然。”
他看見她胳膊上的傷口,以及她不經意低頭,脖子上的痕跡,對於女孩來說,這無異於毀容了。
“我沒事的,學程,你去看看學容,她剛才嚇了一跳,估計還沒回過神來,你帶她去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章學程聽到這話,連忙走到她身邊,陳少鐸起身,居高臨下看他仔細的檢視章學容的腿腳胳膊,最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哥,我沒事啊,都是夢然姐替我擋的,我已經都去清洗了,沒什麼大事,你在這陪一下夢然姐,我帶陳少鐸去洗一下看看,他剛才也去露臺了,萬一沾了濃硫酸,一時不能察覺也是可能的。”
章學程看著他們兩個出去,身形相配,走路的時候,陳少鐸很自然的挨著章學容,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更改,就像這兩個人,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可這樣的界限,足以讓章學程覺得危四伏了。
回頭,孫夢然微微一笑,章學程不怕別人狠,就怕對方不夠狠,讓他下不了決心去應對。
孫夢然笑得坦然和煦,這道笑容,莫名其妙讓他煩躁起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在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畫面,仍然覺得無懈可擊,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倒了杯水給孫夢然,不停地告訴自己,希望都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