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思遠眯著眼睛看了許久,那分明就是情侶的姿態,哥哥妹妹哪會這個坐姿,他哼唧了一聲,給耿思琪打了個電話。
陳少鐸忙完,坐到他們後排,一雙眼睛盯著那兩人,想放棄,卻又忍不住一次次看她,他覺得這個毒如果想解,恐怕得等到自己無情無欲的時候,他搖搖頭,旁邊坐上了韓靜。
“少鐸,一會兒我們的那幅照片也要拍賣,你可得高價來競拍啊。”
她把腦袋往他身上蹭了蹭,貓兒般膩歪。
“切,韓靜,你能不能稍微稍微消停點,讓我喘口氣也行,我媽好不容易放過我,你又來折騰,沒完了是吧。”
陳少鐸往左邊挪了挪,跟她空出一個位子來。
韓靜沉了臉,裡的卷軸朝他一拍,陳少鐸就差惱羞成怒了,“有完沒完!”
他低吼,前面兩人聞聲回過頭,看見是他,章學容做賊心虛的立刻扭了回去,反倒是章學程,打了個招呼,悠悠然也看向前方。
“快開始了,容容,你今天捐了什麼上去,一會兒我拍下來。”
“噓~一幅油畫,畫的不好,肯定沒人拍的,你稍微意思一下就行,給我留點面子。”
章學容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陳淼買的環項鏈,再就是一些包包衣服,沒一樣適合拿出來拍賣的,自己雖然住在章家,可是生活上沒有多少奢侈,唯一能拿得出的,還是自己的畫作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看得上,拍下來。
如果事情能夠進展順利的話,那麼這場慈善晚宴也許是a市本年度最成功的了。
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頂層的吊燈沒有誰看見是怎麼掉下來的,直沖著章學容的方向,幾乎是第一反應,陳少鐸抬頭的瞬間,恰好那燈剛要落下,他立刻想把章學容往旁邊推去,可是身旁的韓靜不知道被什麼推到,正好壓倒自己身上。
燈落地,嘩然驚動。
水晶燈下,兩個人影,黑色西裝下包裹著一個嬌小的人影,似乎只是受到驚嚇,並沒大礙。
反應過來的保安還有周邊人群,有的四散逃去,有的上前幫忙,大約過了幾分鐘,能看見地上有了血水,陳少鐸愣在那裡,腳冰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來得及推開,只是覺得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抬頭看上面,又環顧四周,耳朵裡什麼都聽不清楚,就連面前都是一片重影,虛汗淋漓。
“哥!”
終於,那個聲音響起,他低下頭,看見章學容被他護在身下,除了頭發披散開來,臂劃傷,其他地方竟然安然無恙。
章學程似乎已經昏了過去,背後壓著的燈被挪走,身上紮了碎片,沒人敢亂動,救護人員來的時候,也是背朝上抬走的,陳淼跟章學容悲慼的跟著,慈善晚宴,因為這場意外,不得不臨時斷。
“沒事吧?”韓靜從地上爬起來,她小臂上有些血跡,不知道是誰的,也或許是她自己的,神情慌張,似乎也被這水晶燈嚇壞了。
鄭鳳音關鍵時刻撐了場面,這畢竟是在她的主場,之前想用風華酒店,可是鄭老爺子提議在朋友的酒店舉行,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
她料理完會場的事情,便準備去一趟醫院,酒店部門也在配合警局調錄影,做錄,她去的時候,章學程還在術室,聽說玻璃渣很多,全都在背上,後腦勺也有兩塊,情況不明。
陳淼在外面哭成淚人,章學容一直慘白著臉,卻沒掉淚,她的拳頭握的緊緊的,除了跟章舜易打過電話之外,也給桑榆說了一下,只是沒敢讓章學恩知道,怕她一著急動了胎氣。
術的燈亮了兩個小時,裡面的人還沒出來,除了麻醉師和小護士進進出出,那扇門始終緊閉。
章學容清楚地記得那一刻,章學程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用把自己護在身下,接著就是霹靂乓啷一陣聲響,再就是血腥氣,很濃重,她以為天塌了,上面的人一動不動,那個時候,她才覺得,死亡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她祈禱,只要他能好好的,做什麼都好,什麼都可以,人力無法的時候,總把莫須有的願望寄託在莫須有的人身上。
“學容,你哥怎麼樣?”
安慰完陳淼,鄭鳳音來到她跟前,眼裡有些不忍,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阿姨,我哥一定會沒事的,放心。”
她像在對她說,更像是在給自己信心,正巧術燈熄滅,門開,主刀醫生摘了口罩從裡面走出來,章學容連忙靠前。
“命大,那麼多傷口,沒一處致命,後背有十五塊碎片,後腦勺有兩塊,都已經取出來了,你們等等,一會兒麻醉過去,裡面就會推出來,到時候盡量喊醒他,不要讓他睡著,後半夜再睡。”
值班的醫生沒人敢接,這人還是章學容打電話叫來的,之前劉大夫介紹的外科醫生,現在是a市這所醫院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