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年安,聽說耿家給你們報社續投了兩年的廣告,合作怎麼樣,很默契吧,學程跟你們中斷合作了嗎?”
他似乎要把在座的每個人都問一遍,寒磣一遍,說到底,這些人,哪個不曾受過章家的恩惠,出了事,不主動幫忙,還想等章舜易開口求他們。
沒有這樣的道理。
“哪,沒沒,學程給我們的廣告一直沒中斷,怎麼可能呢,他年年都會關照我們這邊,你也知道,這些年報紙行業不好做,被新媒體沖擊的不行,你可以問問融媒體中心這位老大哥,如果沒有學程,最困難的那幾年真不知道怎麼過。
就算耿家跟我們續兩年合同,那也比不上咱們兄弟間的交情。”
“這樣啊,怎麼我聽說,耿家最近給你們遞了幾個新聞,都發出去了呢。”
那人額上早已經大汗淋漓,一是喝茶喝的,二是緊張所致。
“章哥,你的意思,不會我們這裡也發了不實言論了吧,我這剛從國外回來,要是有,我肯定不輕饒,你放心,現在我就打電話,給你問個明白。”
之前有下屬跟他透過氣,說是耿家要投廣告,前提是放幾個新聞出去,要不然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呢,他就是太貪心,所以現在眼看就要落個兩方都得罪的下場。
他拿出電話,果然撥了出去,很快接通,跟那邊人沒說幾句,就訓斥起來,樣子做的很真,裝的很不知情,章舜易沒有可以揭穿,只是淡然一笑,靜靜聽他打完整個電話。
“麻煩了,章氏這次,得罪了誰不知道,怎麼得罪的也不知道,可是,既然是敢惹我們的人,我們也不能讓她空手而返,總得給她個教訓才是。”
“章哥說得對,這種人是應該給個警告。”
其他人無一不同意,攻人之主,先攻齊心,果然好用。
章舜易就像舌戰群儒的門客,幾句話就讓他們坐不住,沉不下氣,幫助接受的多了,便有些忘乎所以,不願付出,這是人的本性,不間斷的索取,自私的霸佔,卻不想回報一分一毫,天底下沒這樣的好事。
晚上,章學程一回福山道,陳淼便趕緊跑了過去,沒有平日裡的半點儀態,拉著他左看右看,好像少了哪塊肉,讓她精神高度緊張。
“沒事,媽,一會兒開電視,看新聞。”
他換了鞋子,又跑去臥室準備去洗澡換衣服,許多天沒有好好休息,如今竟是渾身疲憊不堪。
因為這件事,很多部門便臨時起意,對章氏在a市的各個工程加大檢查力度,索要各種證明材料,加上一些無關緊要的規劃許可,饒是章氏裡頭公關人才厲害,也經不三番五次上門找茬。
章學程自然不需要親自去應付這些小嘍囉,只是上頭的關系還是要打點好,雖說費了些周折,總算圓滿。
加上章學容那邊傳來好訊息,左思右想,覺得沒什麼能做的了,就安心回了家,準備修整一兩天。
他休息起來,順便也給bea放了假,和isa輪休,都是有老公有男朋友的人,要不是這段時間緊張,姜山早就沖進公司找他算賬了。
很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在家裡看見章學容,問過陳淼,才知道她這些日子搬去了章建平那裡,聽說老爺子最近愛找事,孫姐應付不了。
媒體輿論的片刻傾倒,讓章氏暫時遠離了風口,成為受害者。
一開始爆出來的咖啡館影片,耿思琪臉都沒有打馬賽克,頓時讓耿家成為眾矢之的,各種猜測撲面而來,隨之就是官方闢謠,然後更加嚴重的是,警方涉入其中,帶走了耿思琪等人去做筆錄。
耿家生意接連收到重創,主業外貿很多條款也限制了他們的自由性。
當初一同聚眾鬧事的幾個村民,也被帶走問話,其中細節,不得而知,只是幾天後,章氏股價重新恢複,許久未露面的老闆,還是繼續潛伏,不同的是,之前是奔走不暇,現在是偃旗息鼓,重新修整。
章學程在家裡吃過晚飯,便隨意找了個藉口,開車去了軍屬大院,章建平那裡。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停車的時候,抬頭看見窗戶裡的人影,身姿曼妙,手裡似乎拿了東西,發髻的形狀可見,她走來走去,就像穿了高跟鞋,一步一步從他心尖上跑過一般,咚咚作響。
章建平半靠著那沙發,半眯著眼睛,聽她讀了好久的軍事新聞,終於沒能扛住,在沙發上打起呼嚕來。
人上了年紀,愛鬧,愛折騰,還愛打呼嚕。
這幾天章建平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總是跟孫姐鬧脾氣,孫姐沒辦法,打電話給福山道,找了章學容過來。
這才好不容易穩住這個頑皮的小老頭,天天讀報,澆花,下棋,她也是不厭其煩。
章學容把他脖子上掛著的老花鏡輕輕摘了下來,又把毛毯蓋在他膝蓋上,調平了座椅,剛一回頭,卻見那人雙臂環抱,一腿打彎,一腿略微向前,靠在門那裡,不知道看了多久。
給章建平把房裡的燈關上,又開了一盞小夜燈,他們兩人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進了章學容的屋子。
章學程抱住她的腦袋輕輕親了一口,隨後將她摁在床上,一腿橫在膝上,一手搭在脖頸處,看似懶洋洋,實則心裡早就打了什麼歪主意。
“哥,你都臭了。”
章學容扇扇鼻子,他身上的味道並不好聞,本來想洗澡的,可是為了早點見她,只在家裡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出門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章學程自己低頭聞了聞,眉頭一皺,卻又賴皮道,“容容可愛吃榴蓮?就把我當做榴蓮可好,聞著臭,吃起來香,要不然你試試,保準停不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