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叉腰,抬頭又看了遠處的窗戶一眼,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司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心想可能是自己的煙不符合老闆口味,也可能是外頭太冷,點不著火急的,總而言之,這個時候的章學程,脾氣壞到了極點。
陳少鐸可憐兮兮的坐在沙發裡頭,章學容從房間裡抽出一條毯子扔到他身上,“還打噴嚏嗎?”
難得她這麼關心,陳少鐸要是不好好裝一把倒是真的可惜了,於是他醞釀了一下感情,眼淚巴巴的看著她,“打。”說著,又很應景的阿嚏出聲。
章學容擺擺手,似乎很嫌棄,“書桌下面,第三個抽屜裡,有一次性口罩,麻煩自己去拿一下,帶上,哎,最近流感太嚴重,你得注意。”
感情這是怕自己傳染給她,陳少鐸光著腳丫子,徑直去翻那邊抽屜,說話也是沒好氣,“學容,你可真是對我好的不行,要是我家太後知道了,可得把你領回家好好培養。”
“你不說不就行了,再說了,咱倆的關系,你知我知,還能以後真的在一起啊?”章學容從廚房裡掏出僅剩的一塊姜,放到水池裡沖洗了兩下,側過臉來嘲諷,“陳少鐸同志,你生病的樣子,果真是嬌羞。”
說完,沒待陳少鐸反應過來,廚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裡頭章學容一邊切姜,一邊眉飛色舞的把鍋裡的水煮了一遍倒掉,重新加了新的水進去,連同薑片,冰糖一同下鍋。
陳少鐸端著姜水,站在客廳的窗戶前,一手扯開窗簾一角,外面黑漆漆的,有一輛車卻突然打著了火,往門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還有比他們更能熬夜的人,他放下窗簾,回頭說道,“晚上收留我?”
“想得美。”
章學容坐在電腦前,仔細往下翻看各種兼職資訊,雖然崔主任那邊不能再去了,可還有兩個多月時間,總得找點事情做,要不然該憋瘋了。
一隻手給她把電腦合上,陳少鐸坐在她旁邊,隔得很近,就連陳少鐸帶著口罩僅露出的兩個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那裡頭的人,正是章學容。
瞳孔裡的章學容,穿了一件咖色毛衣,下面是藍色牛仔褲,出去的那件大衣掛在門口的架子上,陳少鐸看見她脖子那裡似乎帶了一串鏈子,裡頭是什麼掛飾看不清楚,於是情不自禁把手伸了過去,還沒遞到她跟前,章學容毫不留情的一把拍了下來。
“幹嘛,回頭看看桌上的表,一點了,陳少鐸,該回去了。”
她起身,站到門口,那人根本不想理她,索性兩隻手臂往後一靠,耍起無賴。
“我”門伴隨著她還未說出口的半句話,咔嚓一聲開了。
回頭,正好撞入章學程那一雙有些泛紅的眼睛裡,發絲淩亂,看樣子是吹了不少冷風,連同章學容,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關上門。
很是淡定,“容容,少鐸還沒走?”
這話聽上去倒有種趕人的意思,陳少鐸起身,走過去站到章學容身後,“你看,學程哥都有你家鑰匙,回頭也給我配一把,也方便。”
章學程手裡那把鑰匙下意識的塞進口袋裡,右手捏捏嗓子,“容容,家裡有水嗎,我可能感冒了。”
真是湊巧了,難不成真像她說的一樣,流感來了?
章學容聽他說話聲音有些沙啞,眼眶發紅,就連鼻尖,都透著隱隱紅色,“哥,你怎麼沒穿外套上來了,司機在下頭嗎?”
“沒,我自己打車來的,太晚了,讓他回去了。”
陳少鐸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剛才那輛車,如果沒看錯,就是他司機開來的。
大概是怕妹妹吃虧,所以跟著過來,可是也太說不過去,陳少鐸雖然心裡有些膈應,還是笑著跟他說。
“學程哥,你是不放心我吧,我跟學容,共處一室,你怕我控制不住?”
“瞎說什麼,陳少鐸。”章學容急紅了臉,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章學程拿著杯子,晃到沙發前坐下,吹了那麼久的冷風,終於成功的感冒了,只是,這腦子昏沉的厲害,陳少鐸從抽屜裡拿了一個口罩過來,遞給他。
“哥,給你用,學容怕我傳染給她,非逼著我帶上這玩意,眾生平等,你也來一個吧。”
雖然沒說話,可是看他熟門熟路從抽屜裡拿出口罩的時候,章學程心裡還是有些醋意,強忍著不發,他接過口罩,禮貌的回了句,謝謝。
“哥,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這裡沒有感冒藥,拖著不行。”
她這話不假,其實也是為了讓他趕緊好起來,章學程身體一向好,很少見他生病感冒,這人又忙,如果一拖再拖不去管,保不齊小病變成大病,還不如讓他回到福山道,陳淼照顧總還是周到的。
“沒事,就是吹了些冷風,別太緊張,你們兩個,還打算熬夜聊天嗎,要不然少鐸跟我一起回福山道吧,你車子在這是吧,正好載我回去。”
理由完美無缺,他喝了酒,司機又不在,這麼巧,陳少鐸接章學容回來,車子肯定在樓底下等著。
陳少鐸還未開口,章學容已經從衣櫃裡拿出一條毯子,“披上毯子出去,你倆一人一條,上車後再拿下來,我家地方小,一會兒你們走了,我得徹底消消毒,快過年了,別生著病,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