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情婦氣定神閑,“穩住公司的經營管理就能穩住股價。”
這話的奧義有點深,周富民一時不能理解。
情婦點撥他,“如果董事會換屆後跟換屆前沒什麼兩樣,股價自然會跌。但是,若不一樣了呢?比如,換一個令中小股東寄予厚望的操盤手?”
周富民明白了。
想一想,自己這把年紀也早沒心思將精力撲在事業上,享受生活才是第一要事。
可要享受,就得有經濟實力。
於是,物競天擇的股票複牌前,周富民對外界大方鼓吹:“梧桐投資多種經營,旗下既有實業,又資金雄厚。相信具有豐富管理經驗和投資經驗的裴總進入物競天擇後,一定能帶領公司開闢出一片新的廣袤天地!”
他這是照單全收了裴振亨舉薦的那份董事名單。
這麼看來,股東大會前,他秦博不得不先召開一次“動員大會”了。
“岳父是要大義滅親,親手將我趕出董事會?”
好難得的家庭聚會,一開場就這麼劍拔弩張。
這種場合,周蕾不便插嘴,默默吃東西。
周富民擎著酒杯的手頓了下,一仰頭,小半杯烈酒下肚。
他抹一抹嘴巴,道:“不要亂說,怎會趕你走?你走了,誰來助我管理公司?”
一番洗牌後,裴振亨的梧桐投資已是第一大股東,周富民為二股東,大農科技降為第三大股東,秦博則屈居第四。
只剩四個董事席位,還要去掉兩個獨立董事席位。深知自己與周蕾夫妻關系不好,先前又與周富民大吵了一通。所以,若真失去周家父女的支援,秦博已經不敢奢望能進入董事會了。
“讓裴振亨進入董事會,就是在趕我走。你應該知道,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可是人家掌控了三分之一的股權,我能阻止得了他進董事會?”
“我們也有三分之一,一半一半,本是勝負難料的。但是岳丈大人一番言論,卻讓成敗已經提前分了出來。”秦博涼涼道。
周富民心虛,“那怎麼辦?那話我說都說了!”
“可董事會成員候選人名單尚未出爐啊,還請岳丈與前十大股東多番磋商一下。我擔任公司總經理一職已多年,繼續呆在董事會理所當然,但是對方卻不一定。”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投資了很多公司吧?身兼數家公司的董事一定分身乏術吧?少任一家公司董事又怎樣?你勸勸他退出去,換一個人來。”
這話聽起來像在兒戲。
周富民有點生氣:“人家說你不懂公司治理,還真沒亂說。”
嘭!
秦博陡的一拍桌子,將一家人嚇了一跳。
桌面上的杯盤也顫抖不已,發出乒乒乓乓被撞擊的輕哼。
眾皆愣怔,慢慢停下了筷子。
秦博微微一笑,看住周富民:“岳丈,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讓一個外人進來把持公司,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一句話,我不好過,您老也別想好過!”
周富民聽得背脊暗暗發寒。
他想起秦博的手段和幹過的惡事,良久才敢吱聲:“好吧,我去試一試,不過……”
“沒有不過,岳丈。”秦博斷然道,“不過是換一個人而已,相信你一定能辦到的。如果他不同意,反正我們與他的股權比例不相上下,那就一直僵持著吧。”
“我已經著人打聽過了,裴振亨大量的舉牌資金都來源於所發行的五支私募基金,有四億多規模。不過,雖然是基金,可其實是貸款,還是融資公司的高利貸,期限為六個月到一年不等。時間一到,所謂的投資人就要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