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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處牢房近來已經少有人來了。
因為沒有人來,看管囚犯的獄卒也頗有了些膽子。有嘴碎的,沒事的時候聊一聊街市八卦,權當消磨時間。
“你說說,這皇親國戚果然不同,就是牢房,都比那些關押普通百姓的要好的多。”
一個大胖臉小眼睛的獄卒嘴裡磕巴著幾粒花生米,抱怨了幾句。
旁邊瘦臉大額頭的獄卒朝地上啐了一口,“可不是,不過換做是你,就算這牢房裡是金子,你也不願意住吧。”
嗑花生米的嘿嘿笑了幾聲,“那是,如今天下太平,咱在這京城窮是窮了些,可是逛逛東西兩市,閑來吃吃花酒,怎地也比被關著強啊。”
瘦臉的正準備接腔,忽的聽到班房外有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兩人忙慌裡慌張站起來,磕花生的匆忙把嘴裡的花生嚥下去,規規矩矩站好。
班房的門被推開,來的人面生,不過手裡的令牌一晃,卻正是東宮的行走腰牌。
“這位大人……”瘦臉的惶恐道。東宮那裡的太子雖然年幼,如今卻已經羽翼豐滿。既然是東宮的人,便是不能惹的。
“我來見一見梁王。”來人長相清冷,說話的語氣也清冷。
瘦臉的忙讓在一邊,開啟另一扇門,做出引路的樣子。
“那位爺現在可不是梁王了,陛下已經褫奪了他的封號。”
“哦。”來人簡簡單單應了一聲,白色的衣袍在陰暗的牢房裡晃過,便抬手向前走去。
胖臉獄卒扯了一眼瘦臉的,“你廢什麼話!”他小聲斥責了一句,換上恭敬的笑容,跟在了來人身後。
……
獄卒倒是有眼力見,把他送到牢房門口,便躬身退後離去了。這牢房寬闊,短牆隔開了淨房和臥鋪,倒是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矮桌鋪在稻草上,上面是木頭做的碗碟,裡面隱隱有些殘羹剩飯,還沒有被獄卒收走。
蘇方回站在牢房門口,咳嗽了一聲。
梁王正坐在牢中唯一有陽光照進來的地方,埋著頭。聽到咳嗽聲,一雙通紅的眼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
“蘇大人,”他的聲音比之前沙啞了些,語氣裡沒有了之前的溫和,換之嘲諷,“你是來看本王的笑話嗎?”
蘇方回靜靜地站在牢房門口,嘴角浮起一縷笑,“是。不過不是我看,是我替先父看看。”
梁王微怔片刻,繼而忽的笑了,“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難不成他蘇魯越還會從陰曹地府裡鑽出來,索本王的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