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崔尚文嘴角含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兔崽子,一波一波往營帳裡沖。”
李律神情冷肅,“老師營帳四周防守得當,這天下再不會有第二人,可以像學生這樣進來。”
“你還蠻自負。”崔尚文指了指地上的死屍,“難不成他們也是我的學生?”
李律難得地咧了咧嘴,“老師知道的,您的軍營裡有對方的人,並且這人必然身居高位。”
室內的氣息凝滯少許,崔尚文嘆了口氣。
“我知道又怎樣?就像你知道對方軍營裡那位‘肅王殿下’是假的,又能怎樣?這一切如果是為了奪嫡,千軍萬馬下百姓枯骨凜冽,贏的是李氏嗎?”
李律沒有說話,只從桌案上撿了個茶杯,聞了聞味道,倒了一杯冷水。
“出發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了,皇帝陛下似乎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梁王殿下又似乎有什麼刻意要避讓的。”
聽到崔尚文提起梁王,李律臉色更是陰冷。
“皇兄心軟,”他淡淡道,“就算學生我幾次三番提醒,他都不為所動。如今心中也應該有個計較了。”
“是啊,”崔尚文眉頭皺緊,“今日我便接到報訊,說義軍圍攻葉城,險些把太子……”
啪的一聲,李律手裡的杯子掉在地面上,碎了一地。
“圍攻葉城?”他站起來,一雙手卻抓著桌案側壁,在燈火間微微顫抖。
若我說葉城將有危難,你信不信?
五天前,那姑娘這樣對他說。
葉城的危難大過張掖嗎?
他這麼回。
李律覺得自己如同掉入了古書上描寫的極寒之地從極淵。
從腳底,冷到心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