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澤把又紮到的魚丟進魚簍,揮起袖子扇了扇風,道:“水部員外郎嘛,從六品上。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繕葺、工匠之程式、鹹經度之。”
“厲害!”林鈺贊了一聲。
“小爺我的確是厲害,”崔澤拾起話頭誇了誇自己。
“你厲害你怎麼不做官?”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角門傳來,林輕盈已經踩著小徑上的青草走了過來。
崔澤抬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原地轉了一圈,“你這個小姑娘,看不出我是個官嗎?”
“看不出來。”林輕盈哼了一聲,轉身看到魚簍裡的魚,又橫著眼道,“你也太殘忍了,怎麼不用釣的,把魚紮成這樣。”
“因為紮魚快些啊。”
“胡說!”
“不信比一比?”崔澤已經抬手拿起紮魚的竿子。
林輕盈已經從僕婦手中取過魚竿。兩個人誰也不服氣誰,氣哼哼去池塘對面了。
“我看二小姐差不多好了。”魏青崖看著他們的身影一笑,捂了捂心口。
“你心痛病犯了?”林鈺下意識問道,眉頭微蹙。
“不是,”魏青崖和煦一笑,“我是說林小姐的心,已經好多了。”
“哦。”林鈺點了點頭。
“不過,”魏青崖忽地斂起笑容,“你是怎麼知道我有心痛的毛病的?”
林鈺一怔。
氣氛一時間凝滯。
頭頂的桐樹上臥了一隻鳥,撲騰幾下,弄掉了一片葉子。那葉子晃晃悠悠,落在棋盤之上。
林鈺抬起手,輕輕把那葉子拿去。
魏青崖胎裡不足,需日日服食湯藥,夏天的時候,更是容易心痛。
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前世跟他生活了兩年多,自然知道。
可是這一世,別人的私隱,自己如何得知?
順手拿起那片葉子扇了扇風,林鈺一笑道:“在葉城啊,你們家的廚娘傳出來的。”
“林小姐竟認識魏宅的廚娘。”魏青崖也輕聲一笑,抬手間棋盤上風雲變幻,再一次壓倒林鈺這方。
“是啊,真是巧了。”她也是一笑,隨手胡亂丟了一顆子。
“這一子真是高妙。”魏青崖贊道,沒有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