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啊,不過最常去俺家玩耍,俺爹還要留她飯,只她不好意思,不然……嘿嘿……”
鄆哥兒登時就豎起眉毛來,這王八蛋!
說好不同他搶的,原是哄他玩!他前腳才走,他後腳居然就去找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說患難見真情,兄弟不兄弟的,就這麼點小事他都做不到,算什麼兄弟?
鄆哥兒恨得牙癢癢,緊緊捏著迎兒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以後再不許同他來往,就是去找你你也不能出去,更不能放他進門,知道麼?”
迎兒被他“猙獰”面孔唬住,頓了頓,才問:“那……她要是同她娘鬧脾氣了,能去同俺睡麼?俺現在的新屋子可大了!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鄆哥兒覺著自己都要炸了,這傻丫頭是真傻了還是缺心眼兒?哪裡能同男子睡一屋?就是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她當他是死的嗎?!
少年猛的一把按住她腦袋,將她往自己懷裡按,直按到腦袋碰到他胸口了,他也不許她動,恨不得捶她兩下才解恨。但隨即想到她也沒娘,更沒讀過書,哪裡知曉男女大防,只怕是不知者無罪了。
這不是她缺心眼兒,只是她還不懂……鄆哥兒慢慢撫~摸著她後腦勺,忍下心內不爽,輕嘆道:“你是閨女,怎能同他……罷了,都怪我,上回是我誤導了你,小閨女的屋裡不許……”他像一位老母親般,語重心長。
“俺知道!不能同男子住一屋!但來仙兒不是男子啊……”
鄆哥兒:……
嗯,以後別同醉酒的人說話,因他壓根就是雞同鴨講。
“嘿嘿,俺都知道呢,但哥哥不一樣啊,哥哥是好人,哥哥都不欺負俺爹,還幫俺爹做活……他們壞,他們欺負俺們……嗚嗚……”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想起那些曾經的屈辱。
夏日衣裳薄,一瞬間,少年就感覺到胸前濕潤一片。她定是極傷心的罷?
“不怕了不怕了,他們再不敢了,我以後做了官兒,第一件事就是抓了他們來,任你打罵可好?”少年輕拍著她的肩背。
“不……不打他們,要他們賠錢……傾家蕩産。”
“好好好,就讓他們十倍百倍的賠錢,讓他們底~褲都賠光,可好?”
迎兒“噗嗤”一聲笑出來,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俺才不稀罕他們底~褲哩!就要他們嘗一嘗俺爹過過的日子,讓他們都知道俺有個好哥哥了!”
鄆哥兒:……
若不是你才哭過,我都想揍你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不想做你哥哥?”少年那隻發燙的手臂搭在她肩上。
迎兒身子頓了頓,縱容著自己,使勁往他懷裡拱了拱,小聲嘟囔句:“反正管你想不想,就是俺哥哥。”
少年也不知聽清不曾,二人靜默了片刻,趕緊跟上狗兒兩個。
翌日,迎兒醒來時頭痛欲裂,只怪來仙兒不勸著她,只怕喝醉酒又誤事了。
“不誤不誤,他在外頭等著你呢。”原來是鄆哥兒又來了,四人收拾了一番,跟著鄆哥兒在濟南府跑了半日,吃吃喝喝不在話下。
直到晚間,知道明日分別在即,彼此間都有些不捨,幾人又去了迎客樓,不過是再未吃酒了。迎兒專找了那小二來,問他再要一碟松子糖來。
小二卻苦笑惋惜道:“軟了大半,掌櫃的說吃不了了,待會兒還讓俺拿去扔了呢,怪可惜的!”
迎兒眼睛一亮:“真要扔了?”
“可不是,整整幾大鍋呢,全黏在簸箕底上拿不起來了,賣又賣不出去,就是贈與客人,客人都嫌棄。”
“那不如賣與俺罷!”迎兒迫不及待道:“你開個價,俺拿回去與家裡兄弟吃,咱們窮苦人家,也沒吃過幾回糖。”
“既是與家人吃的,只消你們不嫌粘手,自己去拿就是了,就在樓下大廚房裡,錢就不消給了。”小二也是個厚道人。
但迎兒越來越明白一個道理,該花的錢一定、千萬不能省,不然後續還得有多少麻煩呢,現在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想著就掏了個小小的銀角子出來,約摸七八錢的樣子,硬塞他懷裡。有了銀子開路,一吃完,小二就忙麻利的帶他們下樓,指著幾大簸箕的松子糖道:“喏,就這些,你們全拿去罷。”
迎兒被那滿滿幾簸箕的松子糖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