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山長水遠的,去一趟不容易……我爹說……說……”待我成親時要回去一趟哩!
迎兒卻聽不清,見他扭捏起來,就將頭湊過去,問:“說什麼了?”
鄆哥兒抬起頭來,見她瑩白的小臉上,細長的丹鳳眼透著少女的狡黠,眼波微動,生動極了。
看著看著,就自個兒紅了臉,外加太陽曬得久了,有汗水從鬢角頭發絲裡淌下來,順著稜角分明的臉,淌到隆起明顯的喉結上……
不得不承認,鄆哥兒雖然瘦條,但五官生的真心不錯,大而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恰到好處不薄不厚的嘴唇,臉型瘦削而剛毅……那種感覺,一半男人,一半少年罷。
迎兒記得直到自己出嫁,他都未娶妻。
少女就嘆了口氣,上輩子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在周守備旗下,驍勇善戰,不知多少韃子成了他刀下冤魂……
待宋軍退了韃子,他這般戰功,什麼將軍怕都不在話下,屆時又當官兒,長得又好,要什麼樣的媳婦兒找不著啊?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比西門慶還得意呢。
想到西門慶,迎兒不再如剛重生時無力了。她現在已經有了“資本”,相信日積月累,她武迎兒總有扳倒那王八蛋的一日。
況且,她現在好像有了不一樣的能力了呢!
那日在他爹那兒試過……
想著就特意溫聲對鄆哥兒道:“你今日要去踢毬麼?看你腳下那氣毬挺好看,元宵那回,你都不知道自個兒有多威武,你們哪日踢?俺去給你助威。”
心內卻道:快把球送我,快把球送我,快把球送我。一連說了三遍。
鄆哥兒被她“威風”“好看”“助威”一說,心內說不出的舒坦,彷彿是順理成章的,就脫口而出:“那把球送與你罷。”
說著彎腰抱了球,從臺面頭上遞進去。
少女的笑意,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了眼角眉梢。
還真有用!
看來,只要她不口出惡語,就能心想事成!那要是他說讓西門慶直接去死呢?
額……這怕是不行,只要一想到不好的話語或事情,她腦袋就會疼,西門慶沒死她就得先疼死了。
果真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吶!
鄆哥兒見少女笑得好看,自己也跟著傻樂,瞧著時辰差不多了,趕緊往張小閑家走。
張家在蝴蝶巷,他過了縣前街,又往東小跑了兩刻鐘,彎彎繞繞才進了張家。
“鄆哥兒怎從外頭回來?俺們還說你小子怕是睡過頭了,去房裡叫你卻沒人……”那日被打得最慘的少年叫許少聰,人稱“蔥頭”,已經成了鄆哥兒的鐵哥們。
“出去解了次手。”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鄆哥兒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迎兒的存在。
幾人說笑幾句也就過了,紛紛按排位散開,準備開練了。
只是——“咦,球呢?”
“午食前我明明放院裡的啊……”
喬鄆哥不自在的別開臉去。
那個球,讓個小潑婦笑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