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會想花錢買一個愛賭錢的大叔啊?胡一把訕訕地解釋,其實需要替死鬼的人就會買了。
“那倒是。”白蓉說完,才覺得有些對不起小胖。
有些奴隸來不及躲起來,很快就被保鏢們發現所有的奴隸潛逃之事,好不容易有機會逃出生天,奴隸和保鏢打了起來。白蓉則始終躲在暗處想找機會搶走主持人手上的黑冰,不料,這時倉庫湧進了另一批人。
“主上有令,一個活口都不留!”模樣三十開外,卻有著一頭半白頭發的男人冷聲道。
黑市主持人連開口都來不及,那男人藏在身後的手一揮,他的頭就飛到牆上,切口幹淨利落,鮮血都噴到了天花板上,黑冰跟著落入了這男人手裡。
糟了!如果是這男人的話,恐怕無法輕易從他手上搶走黑冰。
最後闖進倉庫的這批人展開了血腥的屠殺,連白蓉都傻了眼,直到她看清下令的男人的模樣後,腦海有些畫面一閃而過,失落的記憶碎片令腦袋隱隱作痛,連左肩下方都莫名地抽緊疼痛。
怎麼會?她左肩的傷……不是早就癒合了嗎?白蓉搗住左肩,劇裂的頭痛讓她冒出了冷汗。
她見過這男人,當時……他拿著……
“哎喲喲!瞧瞧,今天是什麼日子?”原本放任手下屠殺所有奴隸與黑市保鏢的宗宣禾突然眯起眼,注意到了潛身黑暗中的白蓉,冷笑,“我還以為我眼花了,竟然能在這個鬼地方和我的手下敗將感人重逢?”
什麼手下敗將?白蓉心裡頓升一股不滿,但接著太遲地想起黑暗對這群妖怪根本毫無作用!
這個領悟實在太晚,宗宣禾眨眼間已經一手擒住白蓉的頸子,她被勒著頸子往後撞倒好幾架貨架,最後雙腳懸空地撞到牆壁上。
成為?血族之前就是扶桑大內高手的宗宣禾,輕而易舉地以一手扣住她的脖子,將她釘在牆上。
“這就對了,你想必是來找回你的劍吧?”宗宣禾舉起黑冰,歪著頭,在白蓉和黑冰之間來回打量,“當年你的這把破劍,可是害我吃了不少苦頭啊……”
他說著,舉起劍,“聽說這把劍是專門用來對付公爵的?不知道用在你身上又如何?”他將黑冰刺向白蓉的腹部,幾乎發狠地,想將她和她的劍一起釘在牆上。
“砰”!不知什麼東西砸中宗宣禾的腦門,那一下沒能把他腦袋砸出個洞來,宗宣禾只是瞥向滾到牆邊的一隻木盒子,原本可能是用來盛放某個拍賣品。
“放開她!有本事沖著我來!”小胖渾身顫抖地道,那模樣讓宗宣禾覺得滑稽得很,當下不再理會已經猶如將死的蝴蝶被他釘在牆上的白蓉,緩步走向胡小胖。
七歲的胡小胖,腳下已經出現一攤水,有汗水和便溺,但他還是死命地挺起胸站在這個惡魔面前。
“小鬼,你在向我宣戰嗎?”宗宣禾大笑,“我戳死你們這種以為勇氣能戰勝一切的弱者,不比戳死螞蟻困難,但卻比玩弄螞蟻快著,果然就如同玩弄獵物一般,威嚇性十足地十指大張撲向小胖。
但那不是虛張聲勢,他的十指掐進了活生生的肉裡。
卻不是小胖。
胡一把不知從哪裡沖出來,撲倒了小胖,用自己的身子緊緊地包住他。
小胖瞪大眼想喊出聲,嘴巴卻被壓住。
胡一把身體因為被戳出十個血洞不住抽搐,但他仍是緊緊抱住小胖,在他耳邊低聲道:“裝死……裝死就……沒事……了……別……別說話……”
宗宣禾怎可能放過胡一把,惱怒地扒下了他背部大半塊肉,那男人仍是動也不動地抱住兒子。
“裝死……記得……”直到斷了氣,胡一把也沒有放開雙手。
胡小胖咬住唇,不敢哭出聲音,他聽得見!聽得見那惡魔般的男人對父親殘忍的淩遲。
明明什麼都不會的自己,為什麼要逞強?他好後悔!
白蓉也聽見了,聽見小胖的怒吼。
她雙手握住黑冰的劍柄,卻無法拔出它。
對不起,小胖!都怪我沒用……
白光一閃,化為銀狼的白蓉掙脫了箝制,兇猛地撲向背對著她,毫無防備的宗宣禾,她的利爪刺進他的身體,在他來得及做出反抗以前,發狠地咬住他的頭,然後狠力扯下它,黑色鮮血,墨一般噴飛!
餘下的?血族完全不是銀狼的對手,盡管他們想合力制伏銀狼,但在淩霄趕到後也已毫無勝算。
淩霄心驚膽戰地看著銀狼雪白的毛皮上滿是鮮血,最怵目驚心的是腹部那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但銀狼見到淩霄,只是在他身前坐下,有些疲累地垂下腦袋,還悄悄地,害羞地,偷偷親了他一眼。
也許是心有靈犀,又或許是這一刻他依舊猜到這笨蛋在想什麼,淩霄眼眶泛紅,胸口悶悶地疼著,卻仍是伸出手在銀狼頭上拍了拍,“沒事了,你……你做得很好。”
“咕嗚……”銀狼舔了舔他濕潤的眼角,將腦袋靠在他肩上,接著白光籠罩住全身。
下一瞬,受傷的白蓉渾身赤裸地躺在他懷裡,當下淩霄只能忍著淚,脫下身上外袍包住她的身子,讓她在他懷裡休息。
白蓉終於想起,這個懷抱,她原來等了八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