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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翰林院被直接帶到牢房, 我算是頭一人了,關鍵是,連自己犯了什麼罪都不知道, 穿著一身新衣服坐在這草堆裡,沖天的餿味頂的我捏住鼻子不鬆手,那牢頭不屑的哼了哼。
“不用這麼矯情,住幾天習慣了就好了。”
見怪不怪,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從翰林院直接宣旨帶走我, 只有皇上可以辦到, 所以這件事,應該不是譚相出手,如果是皇上出手,目的又是什麼,單純看我不順眼?
還是再次為了他的寶貝兒子,陳棉。
聽見有老鼠唧唧的叫聲, 我連忙起身,給他們讓了個地, 先來後到,我懂得。
卻說將軍府裡, 一派祥和。
陳員外帶了厚禮前去拜見, 一路上跟秦觀說說笑笑, 陳棉跟秦川也就是仁平郡主羞答答的跟在兩人後面,偶爾的雙目對視都叫人心生漣漪,秦川上前拉住秦觀的手, 嬌滴滴說道,“爹爹,你們大人的事情先去談著,我帶陳棉到處走走,母親說了,午膳到後花園涼亭那邊去吃。”
秦觀點點頭,只說了句,“別失了分寸。”一雙充滿愛意的眼神直把兩人目送出了視線之外,這才回過頭來跟陳員外接著暢談。
秦家有權有勢,對外也沒站隊,此時兩方都有意拉攏,秦觀本人是不屑於這些內鬥的,對他而言,守家衛國才是根本,至於誰做皇帝,其實真沒那麼重要。
寶貝女兒看上了一個小隸,非要自己抓緊時間爭取過來,這樣對秦觀來說有失身份的事情,頭一回做,真讓人不好意思開口。
是以,秦觀和陳員外從早上的喝茶一直到了中午的品酒賞花,一旁吃飯的秦川自然按捺不住,一個勁的給他打眼色,秦觀又怎會不明白,於是幹巴巴的咳嗽了兩聲,剛要開口。
陳員外笑著先提了起來,“本是我們高攀,這次秦將軍請我們過來,想說之事我大概能猜得到。”
秦川聽了,不由得正襟危坐,櫻桃小嘴含苞待放,陳棉在那坐得端正,面上不似平時那般隨和,幾日不見,更多了一些官場秉性,不急不躁,喜怒不顯於形色。
秦觀定下心來,兩眼眯著,喝了口茶,又擺擺手,一副你弱你先說的樣子,秦川心裡早就火急火燎了,一手偷偷拽拽母親的袖子,一手自顧自的攪弄著手裡的帕子。
這要是擱在平時,她早就跑過去跟她爹發脾氣了,可是當著陳員外的面,還有她的心上人陳棉陳公子,她雖然心裡急得癢癢,也只是敢哼哼幾句,再無做其他。
“陳員外這樣說未免見外了,他們孩子的事,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再說,沒什麼高攀不高攀的,我們家將軍,向來不在乎這些虛名。”秦夫人開口,面色紅潤,說話也很大度,幾十年的養尊處優讓她時刻都能保持平和仁善。
“夫人如此通達,我要是再妄自菲薄未免顯得矯揉造作了,如此,那我便直言了。”陳員外拂了拂衣袖,斜光瞥了下陳棉,他現在之所以能安穩坐在這裡不吵不鬧,跟那個被關起來的人不無關系。
他正襟危坐,雖是商賈之家,氣勢此時看來卻絲毫不弱於秦觀。
“秦將軍,秦夫人,陳棉自從進京為官以來,處事雖說還有所欠缺,但好歹人緣混的不錯,承蒙仁平郡主看得起,尊貴身份跟陳棉做了朋友,這幾日陳棉反複跟我提及兩人之事,我也鬥膽在這開口了。”
話說到這裡,秦川不由得嬌聲說道,“陳叔,太客氣了,我跟陳棉之間,不受這些俗套影響,他自然是有他的好。”
秦觀瞪了她一眼,秦夫人也在下面握住她蠢蠢欲動的玉手,示意她萬不可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