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說了,長姐要什麼我都給,怎能轉眼就不算話。
我將扇子塞到長姐手中,道:“不過是把扇子,長姐若喜歡便給你了。”
二哥適才已經叫人添了一張桌在他隔壁,恰與武曲星君相對。
我朝那邊走了幾步,又回頭走向天權,坐到他邊上。
天權輕聲道:“你不回自己的座上,來我這做甚?”
我道:“我想同你一塊坐,你可莫要當著別人的面趕我,叫我難堪。”
“這裡就我們幾人,何來的別人?”天權搖了搖頭,把他的墊子讓給我,道,“罷了,你願意坐這就坐這吧。”
我在他耳邊小聲道:“方才我是哄長姐的,還是你最好。”
天權聞言一笑,道:“你這也是哄我的吧。說吧,又想做什麼?”
“這天上地下最瞭解我的果真只有你。”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扇子,道,“沒了摺扇,我這手裡總覺得空空的,你可能把你的借我用用?”
“怕是有借無還吧?”但天權還是把扇子給我了。
我撐開了扇子,細細地看著扇面的垂柳,很是喜歡。
我合上了扇子,笑道:“何時你願意再給我畫一個,我便還你,可行?”
“你倒是想得挺好。”天權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
狐貍洞的小狐貍給我端來了果子和酒,見我不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臉疑惑,不知該往哪送。
二哥道:“都送到星君桌上,墊子也送過去。”
天權抬頭,看那小狐貍還露著狐貍耳朵,便問我道:“這便是你兩百年前撿回來的無尾狐貍?”
“嗯,他就是化思。沒想到你還記得。”
化思是我在北荒撿的,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斷了狐貍尾巴,奄奄一息。
雖被救了回來,卻因傷及經脈,再也無法像我們這般修煉,因而至今仍是靈力微弱的小狐貍,不能盡化作人形,總被旁人嘲笑。
化思將墊子拿過來給天權,天權想了會,在心裡默唸了個訣,手朝化思一指,只見化思的狐貍耳朵已經收起,真真正正是人形了。
化思摸著自己的耳朵,又驚又喜,道:“多謝星君,多謝星君。”說著還要跪下。
我手一揮,制止了他。
我道:“天權不喜這些,你若真要謝,倒不如多拿幾壺好酒來。”
“仙君說的是,我這就去拿。”化思退了出去。
天權輕聲道:“回頭我去太上老君那求幾枚仙丹,興許能助他修煉。但成仙怕是不能了。”
“他原也是成不了仙的。你願意幫忙,已是他有幸。”我朝天權拱了拱手,道,“我替化思謝過星君。”
天權笑道:“你這般客氣,我反倒不習慣了。”
二哥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長姐卻都看在眼裡。
那時我還不知道長姐早已對天權暗生情愫,只因天權是不能動情的,長姐一直瞞了幾萬年,未曾叫我們發現。
後來得知,我回頭一想,原這數萬年來,長姐並非愛聽我講那些天宮之事,不過是因為我成日同天權廝混,想從我口中得知天權的訊息。
是了,我是文清命裡的狐貍,並非天權的,天權命裡若是有狐貍,那也該是長姐才對,他倆皆好文,郎才女貌,倒是比我合適得多。
只可惜天權是個動不得情的主,長姐往後的日子也只能抱著愛慕而不得,孤獨地守在這東荒青丘狐貍洞裡,做她的九尾狐族族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