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裡面挪了點,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道:“我給你留位置,你若是夜裡看書累了,便上床來睡,莫要靠著桌子睡,著實不舒服。”
天權聽是聽著,末了還是靠著桌子就睡了。
我半夜醒來,見桌上還點著燈,燒得正旺,興許是天權剛挑了燈芯便睡了。
明明很困,卻還要端著個樣子,又無人瞧著,何苦故作矜持。
我嘆了口氣,本想著把他抱到床上,但天權向來睡得淺,怕弄醒了他。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
我去了文清房裡,探著腦袋看他睡得如何,怎知文清突然睜開了眼睛,輕聲道:“你可回來了。”
我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我適才去方便了一下。”
“哦,你這一去可真久。”他問道,“只是我剛才並未聽見你開門,你是如何進來的?”
幸好文清沒看到我是穿門而過,我道:“興許是你燒糊塗了,沒聽清,我確實是開門進來的。”
他沉默了片刻,道:“興許吧。”
我幫他掖好被子,道:“你快睡吧,早點好了方能繼續趕路。”
他低聲“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
我若此時走了,定被發現,坐一會再走吧。
我從床上醒來,睜眼發現這是天權的房間。
怪了,我明明是在文清屋裡的,怎到天權屋裡了?而且還變回了原形。
我朝桌子那邊看去,天權不在那。難不成天權回去了?
我想著去問店小二,但時辰尚早,他們大抵還沒睡醒。
我跳下床,化作了人形,便去了文清屋裡,卻見桌邊睡著一個“我”。
是了,那定是天權,這天上地下能將易容術使到這番境界的,除了九尾狐族和成天研究古籍的天權與文昌帝君,怕是沒幾個了。
我見文清睡得正沉,便隨手解了天權的易容術,也不管他是否淺眠,打橫將他抱起。
天權昨夜睡得並不好,我剛抱起他,他便醒了。
他急著要推開我,臉上有些許慍色。
我小聲道:“噓~別鬧,一會把文清吵醒了就不好了。”
我抱著天權,他大抵沒被誰這麼抱過,別開臉不看我,耳朵紅紅的。
我見他這般,笑意沒忍住爬上了嘴角。
我似乎能理解那些在後院養男寵的人了。若是那些男寵都如天權這般,倒也委實可愛。
剛出了文清的房間,他便從我手中掙脫,背對著我,好一會才轉過身來,他不看我的眼睛,右手虛握放在鼻下,輕咳了一聲,道:“多謝蘇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