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代駕。”
說著他才拿出手機聯系代駕公司,就被姜時建抽走了。
他目光指了指戚然,“讓他在這兒睡一晚吧,省得他酒勁兒過了,醒來又睡不著。”
秘書猶豫,“可是。”
“別可是了,你跟我一起把他抬戚然家。”姜時建說著,將鬱謙扶起,一邊肩膀撐著他的半邊身子。
這話讓秘書更是吃驚,把他老闆抬去那裡??戚然晚上真的不會給他潑冷水?
秘書一想到這個可能就禁不住的瑟瑟發抖,“我還是送他回去吧,他認床,到陌生地方睡不著的。”
“怎麼會睡不著,”姜時建說著,伸手拍了拍鬱謙的臉,這讓秘書大驚失色,趕緊撲上去攔住他不懂事的手。
“你可別看鬱總今晚這麼多話,嚴肅起來的時候,他女兒都不敢對他說個不字。”
姜時建笑,“瞧把你緊張的。”
說著,他回頭看戚然:“你那兒還有能待人的地兒嗎?只要不是廁所跟廚房就好。”
戚然想了會兒,說:“床底,行嗎?”
姜時建笑:“只要不嚇著你就好。”
秘書嚇得冷汗直冒,“我可告訴你們,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真要把他放床底,我以後可得賴著你了。”
“怎麼算?”
“被炒。”
將鬱謙抬出門口,姜時建見戚然進了房門,才小聲跟秘書說:“你放心吧,戚然心疼著呢,不忍心放他在床底的。”
將鬱謙放在沙發上後,秘書很不放心的再三叮囑戚然,直到姜時建將他拉出房門,他的擔憂還沒消退。
事實證明,戚然雖然沒讓他睡床底,可也沒讓他睡得有多舒坦啊。
半夜,鬱謙醒來要上廁所時,剛翻身就感覺肩頸部肌肉一陣痠疼,一側頭看到頭頸下、後背下方墊滿了抱枕。禍不單行的是剛一落腳,就踩到了水盆。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淡淡的小臺燈,雖然不夠明亮,但也不至於看不見前方。
鬱謙走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衛生間。
上了廁所出來時,正好經過戚然的房間。房門開著,裡面黑乎乎一片。
鬱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上前將門掩了一半,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推開門往裡走。
黑夜裡,戚然睡得很安穩,也很規整,正面朝天,雙手安放在身體兩側,淺淺的呼吸在這房間裡安靜得讓人心緒安寧。
這一站,彷彿跨越了無數個夜晚。
他是父親,而他,是他的兒子。
也許是夜晚更容易讓人脆弱,僅僅只是一個沉默的凝視,鬱謙好像用了很大的力量才使自己沒有流下眼淚。
這是他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