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想要推開戴星辰,卻沒料到腿上依舊無力,差點沒直接歪到地上,好在戴星辰沒完全被推開,他再次撈了她一回。
“你查我?”被牢牢圈在戴星辰懷裡的喻森雅,雙手抵在了他胸前,仰頭去瞪他。
就像一隻看起來超兇,但實際毫無攻擊力的小奶貓。
戴星辰忍了這個念頭的好笑,低頭靠近她:“作為科大的學生,你應該更清楚,這是一個網路資訊異常發達的時代,隨便搜一搜,就能知道得差不多了。”他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僵著,應該是在生氣,他幹脆再進一步,“不過你要是喜歡,動用私家偵探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去死吧。”他聽見她咬牙切齒地說。
他不怒反笑:“怎麼還罵起人來了?明明是你騙人在先。”
“我沒騙人!”她瞪圓了眼睛,“我就說的天文學!”
原來睜眼說瞎話,就是這樣的。戴星辰哭笑不得,看她一雙眼睛濕潤潤的,似乎是要委屈哭了的樣子。所以說這人喝醉了啊,還是有點趣的,就比如他哪能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能看到她耍無賴的樣子。
他戴星辰要拿下一個醉酒的小無賴,還能有什麼難的?
“那你敢拿你的專業發誓嗎,你沒有騙人?”他昨晚看過的報導上,這個小無賴,可是從七歲起,就堅定了一顆要成為天文學家的心。而七歲時就早已熟悉商場利益為何物的戴星辰,洞悉人心,已成如吃飯喝水一樣日常的必備技能。
她若清醒著,或許還能意識到那就是個坑,可惜,現在的她,智商只有七歲。
“其實吧,我也沒怎麼騙你……”她移開了視線,顯然是心虛了。“也就,唔,剛剛我說,那酒沒有泥煤煙燻味,那是騙你的;再有,就是先前在公交車上,你問我困不困,我說不困,那也是假的;嗯,再往前,你吃餃子,我哄你說那裡頭包了奇怪的餡兒,那也是嚇唬你的。”她的記憶追溯到了頭,再沒有可陳述的了。
“就這麼多?”戴星辰好笑地問,別的不說,單提那頓餃子,他最後可是真沒吃了,白白餓了一個晚上。
“就這麼多。”她肯定地點頭。
戴星辰哄她:“那你騙我說你是文科生,是學文學的呢?”
“我說的天文學!”只有這一點,她抵死也不承認,誓死捍衛最後的一角尊嚴。
還真是頑固啊,戴星辰終究還是拿她沒轍了。
“哦,還有一件事,”她突然抬起了頭來,“不過呢,我也沒在那件事上騙你,我就是,沒說實話而已,但真的,沒騙人。”她舉起了左手,伸展在眼前,中指上的戒指在兩人之間閃著銀色的光。
“其實這個戒指啊,不是我男朋友送的,這是我自己買的。”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笑得酒窩淺淺,“我啊,我沒有男朋友現在,我已經,”她歪著頭算了下,“我已經空窗兩年啦。”
她今年才二十歲,也就是說,幾乎上大學期間,她都是單身狀態。在那個陽盛陰衰的科大,她喻森雅這樣的絕妙人物,竟然單身了兩年,這讓戴星辰不得不欽佩,他佩服喻森雅的定力,也佩服科大的男生們。看來,他們是真投身於科學技術的一群人了。他頓覺祖國的未來有希望。
“那,不如讓我來結束你的空窗期,如何?”他不失時機地發問。
喻森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地噗嗤一笑:“不行。”
盡管知道她現在是醉了的狀態,說的任何話,其實都算不得數的,可戴星辰還是很生氣:“為什麼不行?”
聽得出他在惱怒,喻森雅於是雙手捧了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叫戴星辰很是驚呆了一回。
“因為,”她沉思著,很嚴肅地答道,“你這樣的有錢人家的少爺,又長了一副天生招蜂引蝶的俊臉,我敢打賭,從小到大,你身邊從來都不缺女孩子,你永遠都坐在選擇的寶座上。這就會導致,你不懂得珍惜,因為,反正走了這一個,立馬就有下一個替補上來。就算,就算你有心吧,你那純真的一顆心,也早就奉獻給了你的初戀。你可別告訴我,你至今初戀還在。反正我的是不在了……”她撇嘴嘟囔。
“我這個人吧,簡單,我只想好好學習,讀研,讀博,做科研。這對你來說,肯定是很無趣的存在。就算今天你覺得很新鮮,但日子久了,也一定會厭倦的。而我對於戀愛,結婚,也從來沒抱過什麼想頭,那種東西,就像宇宙中的未知天體,或許我終盡一生,都不會找到它,也可能我會很幸運,在有生之年,能找到屬於我的那顆星。我不知道……”她搖著頭,眼前有點模糊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搭上你,絕對不是什麼好過的事情。所以,”她伸了手指頭,往他肩上戳了戳,軟軟的,一點力量也沒有,“我要防患於未然,杜絕那一切可能。”
可戴星辰卻很清楚地知道,這些話,句句都是她的酒後真言。
作者有話要說: 英格蘭湖區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