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安的表情有些憤怒,他隔著鏡片的眼睛盯著謝安看了幾秒,轉頭對小區說:“把他救活。”
“可……他心髒.......都停止了……該怎麼救?”
許永安沒說話,甩手走人。
“別慪氣了,救他要緊。”陳教授說道。
“怎麼救?”謝安這一問有點慪氣的成分。
“我也不懂,給他包紮好傷口,接下去如何,隨緣吧。”陳教授說。
“強心劑用了嗎?”謝安問。
“打了兩針,沒管用。”
“還打兩針,恐龍呢。”謝安嘲諷道。
小區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趕緊把電擊機器移到另一邊。
“你也別生氣了,畢竟他還是研究所的負責人。”陳教授說,“我們都是要靠他吃飯的。”
“我可不管這些。”謝安不屑道。
剛才他還想說他能近距離控制人的心智,擴大某種情緒的影響,如今看來,沒必要了。這些人,有哪幾個在乎他生命的,他有什麼隱藏的能力告訴他們又有什麼意義。
“其實他說的對,如果他一直用這樣的方式對抗我們的研究,那麼電擊是早晚的問題。不過他比我想象中善良。”陳教授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味明顯。
謝安勉強扯開笑,無力的走上去拿起手術工具給他繼續整理傷口。
“你說,要是我們也落入了他們的世界,他們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們嗎?”
陳教授:“這我不太清楚,有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吧,畢竟他們遠比我們強大,研究我們沒多大意義。”
謝安看著他的面孔,心思複雜。
他到這裡的時間已不算短,感覺每天都行色匆匆,卻任何事都無進展。他知道這些急不得,但也總免不得開始焦急。這種焦急的感覺好像就是從知道他能控制靠近的人的心智那會兒開始。有時候急得似乎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可到底在急什麼,謝安捉摸不透。後來仔細想想,或許不是他急,而是影響著他的他,在著急。
可是,他著急什麼呢?
在實驗室裡不歡而散後,許永安極少來實驗室裡晃悠了。心跳監控器顯示他的心跳也並非是徹底停止,而是進入一種跳動極度緩慢的狀態。好像冬天裡休眠的動物。
這個發現陳教授跟許永安說了,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看法,總之也沒來找謝安商量。謝安想,他請求留下陳教授還真是留對了,像如今,兩人鬧矛盾,沒了陳教授做中間人,還真沒法繼續溝通呢。
吃完飯他沒回辦公室休息,直接去了實驗室。
小區抱著一堆資料從陳教授辦公室裡出來,看到謝安,招呼道:“謝教授,你能幫我個忙嗎?東西要掉了,幫我扶一下。”
謝安走上去接住快要掉下的資料,隨便看了一眼,“癌症?你在檢視這些資料?”
“不是,是陳教授的。”
謝安哦了一聲,又問:“陳教授家裡有人患癌症?”
小區咧嘴一笑:“是我媽。”
謝安喉嚨裡像卡了根魚刺,張了張嘴,只說出了一個哦字。
“醫生都說沒救了,陳教授非說不能認命。上網找了一大堆資料回來研究,說總能找到阻隔癌細胞擴散的辦法。”
謝安不知該說什麼,隨意問:“沒去醫院做化療嗎?”
“去了,可費用太高了。”小區吐了下舌頭又笑嘻嘻看他,“陳教授之所以會來這裡,也是為了我媽的治療費。不然他心高氣傲的,才不會同意來這裡做這樣的事情呢。”
“心態保持好,堅持用藥,一定會好的。”謝安鼓勵道。
小區重重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謝安琪被黛安娜接走後,鬧起了脾氣。黛安娜半哄半拉才把她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