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臨走的時候說了,中午炒四個雞蛋過去,主食就做面餅。這對於恆娘來說一點困難都沒有,很快的發了面,用了點空間裡的蘇打,另外做了西紅柿蛋花湯,放一點香菜和香油就成,雞蛋成片,湯裡還用了澱粉,很是濃鬱的味道。還加了一點蘑菇精,味道更是別提了。
湯做好了放在壇子裡,又炒了一個火爆大頭菜,用油將辣椒炸了,大火炒,味道別提多香了。泡菜也很受歡迎,尤其是鄒氏和小相公愛吃,自然也做些,還有鹹菜,外加一個醬香土豆泥,這醬是從家裡本來就有了,將小白菜、臭菜、香菜和大蔥洗了不少,打了冷水倒進一個空壇子裡,放上兩條毛巾在中間隔起來,上面封吃食。然後又把煮好的涼茶放在井裡冰著,用自己的一個大毛巾將這些吃食放好,然後放在背簍裡,又拿了一個小席子,也放到了背簍裡做個遮蓋,自己手裡提著碗筷。就打算出發了。
走到門口看到一群孩子圍著燕燕,她也大方的給大家投餵大棗花生,很是得意的。
“燕燕,走,跟大嫂去地裡送飯了,有好吃的哦。”
“好嘞!”拍拍屁股就站起來往恆娘這裡走。不過恆娘還是放下了背簍,拉著她去洗手洗臉,然後兩個人才鎖了大門離開。
一路上有燕燕領著,不過一刻多鐘就找到了崔家人。崔家人還在忙著,燕燕就開始喊他們。等等到了地頭的大樹底下,燕燕已經把席子鋪好了,井裡打上來的冰涼的水將毛巾打濕了,先給自己的丈夫遞過去一條,讓她擦汗,然後是給奶奶鄒氏。
小相公也不知道今天腿是不是軟,不過也不看恆娘,倒是臉夠紅。有這一壇子冷水擦臉,大家都覺得暢快,此時恆娘也把飯菜準備好了,簍子裡放了面餅,有大有小,聞著就很香。等把壇子裡的雞蛋湯端出來,大家的食慾更是勾出來了。還有泡菜和炒菜。另外還有鹹菜。恆娘自己拿了一張小面餅,給燕燕也是小的,她吃的向來不多,燕燕更是小,怕是一張餅還不夠的。可太好吃了,吃不下也要繼續啃,還是三嬸黃氏看不過眼,搶了燕燕的兵給了丈夫。
秋氏看恆娘吃的少,覺得是不好意思,就開口說道,“多吃些,身體不好,以後也不好生養。”
此時恆孃的碗正好喝完了湯空了,秋氏的面餅掰了一半送來,恆娘也不好說不要,吃了一口,剩下的給的丈夫。崔毅一愣,臉更紅了,低著他頭把剩下的面餅都吃了。
陳氏看大家吃的都不少,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費了多少油。”
這個時候,鄒氏可是忍無可忍的,這烙餅也是要看手藝的,手藝好的,用的油不多,還能讓面餅外酥裡嫩,手藝不好的,就是例外都硬,油都在上面膩著,這餅若是不用油也是可以的,但吃起來肯定太幹,本來天氣熱,大家食慾都差,此時又是農忙,體力活,吃不好,人是要落下病的。
鄒氏對恆娘說道,“恆娘,晚上我給你寫錢,去買些肉回來,這天本來就熱,幹活兒又類,還是得吃點有油水的。”
“哎,知道了奶奶。”
陳氏此時開口說道,“葉氏,你的陪嫁田怎麼辦了,不會也讓我們去吧?這等秋天了,糧食咋分?”
這話有些無禮,任憑誰都不會覺得高興,但這件事也必須知會崔家的,於是說道,“說好了僱人去做,等秋收了,留下一些自己家吃的,剩下的都去賣掉。”
“啥?僱人去做?那給多少錢?”
“15文一天,二十畝水頭,五畝旱田,也用不了多少人,我孃家大哥就在附近,會幫著看的。”
陳氏還想問,被婆婆瞪了一眼,就不敢說話了。不過此時鄒氏還是對恆娘說道,“雖然說是你的嫁妝田,可你畢竟嫁過來了,再讓你孃家哥哥幫忙,說不過去。這25畝田也不是什麼大事,家裡人多幹幾天就是了,等秋收了,你拿出來點糧食來也是這個意思。不然就太外道了。”
這也不錯,別人家的嫁妝,也都是婆家給種的,若是分的真那麼清楚,怕是很難融入家庭,畢竟要一起過後半輩子呢!恆娘看看小相公,見他也看著自己,就明白了,這也是他的意思,再看正經公婆,顯然是也是絕對,這嫁妝就改是崔家人的,當然,如果分家的話,那田還是恆孃的。田裡的收成,恆娘也有很大的話語權。說道,
“奶奶說的也很對,只是有些不方便的是,那邊種植的20水田裡,種植的是碧粳米,價格很高,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我也是想著收了稻穀賣到城裡,相公的束脩就有了著落,還能讓家裡寬裕一些。另外的五畝,種植的是小米和高粱,倒是自己家吃的。”
“什麼米?還是大戶人家吃的?”陳氏驚訝的叫道,
崔毅此時說道,“是碧粳米,的確是大戶人家吃的,不過産量不高,賣的也的確非常貴,差不多是普通稻米的幾十倍的價格。”
“我的老天,那十畝地的碧粳米,得多少錢啊?”秋氏忍不住叫道,
此時崔大河也開口說道,“一畝地能産多少米?”這話是問恆孃的,
恆娘知道,自己的正經公公是不會騙她的,說道,“應該有200斤左右,買種子的時候,店家是這樣說的,如果照顧的不好,300斤也是可能的。”
此時普通的稻子,在最好的田裡種植,一般畝産都能達到300多斤呢,200斤的確是少,要知道投入的稻種就要不少錢,崔大河又問道,“你賣出去的碧粳米有多少錢一斤?”
恆娘說道,“一斤碧粳米,價格在820文一斤當時買種子的時候,買的種子就花了將近16兩銀子。”此時大家都驚呼起來,平時買的大米一斤不過10文錢,這820文,可實在是太多了。其實如果米的質量好,價格更高。
此時崔大河明白了,自己這個兒媳是個不簡單的,說道,“還是自家人照顧吧!明天毅兒和我過去一趟。”
“爹,明天回門了。”恆娘小聲提醒道,
鄒氏此時一拍大腿,說道,“是了,回門,你一會兒就去……哎呀,你說不知道的,讓燕燕領著你,去馮屠戶家裡買些肉回來,順便再讓馮屠戶明天早上殺豬的時候,給你留下一些來,你好帶回家裡去,再跟你孃家人說一聲,田地的事情,我們家照看,你都是崔家的人了,不能總是麻煩孃家。”
“哎!我知道了。”
七 肉的魅力
嫁妝田這件事情,必須想開,恆娘也早就明白她的意義,實際上,嫁妝的意義是什麼,就是孃家想婆家表示,我的女兒,帶了吃的、穿的,可以自己養自己,不用你婆家養。而真的嫁過去了,這又不僅僅是女方的財産,但田地背後所産生的作用,作為農家婦來說,可以說是奠定了在家庭當中的地位。而恆娘也沒打算一直握在自己的手裡,這也是恆娘不下地幹農活的一個說法和交代。
下午兩點,應該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此時涼茶也夠冰了,恆娘帶著鬥笠,領著同樣帶著鬥笠的燕燕去送涼茶,又送來了涼毛巾,家裡人大感舒服,涼茶也很受歡迎,這一次,看丈夫也累了,婆婆和太婆婆也都累了。恆娘就提出也要下田。被鄒氏阻止了。
第一次,恆娘懷念現代的生活了,有機器,有農藥,反正幾十年也不會被毒死,還是值得選擇的。看著家人這麼辛苦,尤其是小相公這麼瘦弱,這麼小,心疼了,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即使訂婚就知道他也是下田工作的,而且還要上學堂,恆娘都沒有覺得有什麼,此時結婚了,心態馬上就變了,但願他丈夫再娶一個老婆的時候,她也能這麼快的轉變。
回去的時候,鄒氏和小相公還有三叔家的三弟崔珣都跟著回了,因為下午的話,丈夫和崔珣都還要讀書。下午也實在是太熱了。回到家裡,恆娘就開始給丈夫燒水,讓她洗澡。因為天氣熱,也不用太熱的水,也不怕屋裡太冷了。拉著崔毅洗澡,自己也順便擦拭了一番,然後給丈夫拿衣服送到他的房間,再把髒衣服拿去洗,用肥皂洗。
崔毅看著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新衣,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也不知道媳婦給他做了多少衣服,這一身雖然是也是布衣,但料子卻極好,非常的細密光滑的細布,鴉青色的直裰,很符合他的身份,做工細密,沒有一點瑕疵。想這換下來的那套,也是很好的。而內衣則是非常好的細棉布,雪白的布料,洗的幹幹淨淨。鞋襪都是新的,這有媳婦就是好啊!但心裡多少也不舒服,這是借了媳婦的光了,不過此時新婚,卻不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