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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殘月斜斜的照著一個寂寞的酒館。
酒館很小,沾滿塵土的燈籠裡,昏暗的燭火搖曳著,好像一不小心就快被熄滅了似的。
酒館裡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打著哈欠的懶洋洋的小二,一個就是醉醺醺的客人。
小二捂著嘴又打了一個哈欠,他看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夜色,終於忍不住了走到已是一身酒氣的客人面前,道:“慕容公子,您看天都這麼晚了,小店都打烊了,要不明天再來?”
慕容清只是趴在桌子上,伸出手道:“再給我一壇酒,最後一壇酒就好了。”
小二哭笑不得:“慕容公子,您這最後一壇酒也太多了吧,您都要五六壇了,這何時是個頭啊?”
慕容清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你……你管我要多少,你拿來便是,難道還怕我付不起酒錢麼?”
小二無奈的搖搖頭,只得轉身去拿酒,一面走一面喃喃道:“現在的世家公子啊,除了花天酒地還會什麼,難怪好好的那麼一個門派,會被人一夜間給滅了!”
他說的這句話卻清晰地傳到了慕容清耳朵裡,他一下站起來,揪住小二的衣領,醉醺醺的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小二這次卻不敢多說什麼,因為他很明白,就算慕容清現在只是個落魄的世家公子,他也是惹不起的。於是他賠笑道:“沒說什麼,小的這就去給你拿酒!”
慕容清卻抓著他不放,一個人在喝醉的時候,總是有些胡攪蠻纏的,“你也是看不起我的對不對,就連你這個酒館裡的小二也是看不起我的對不對!”
他口中的酒氣一縷一縷的噴向小二的臉上,小二扭過頭,道:“不敢……不敢……”
然後他說完不敢就睜大了眼沒有說話,因為一道血注正從他頭頂流下一直落入了他的口中。然後他就直直地倒在地上,眼睛睜得更大。他躺著的地方的頭邊,是一雙漆黑的鞋子,上面是一條漆黑的褲子,和一件漆黑的鬥篷,全部都是漆黑的,就像飄進這酒館中的一團漆黑的烏雲。
慕容清的酒也全部醒了,他望著眼前這一團漆黑的雲,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殺你!”這團雲直說了這兩個字,就拔出了刀,當他拔出刀的時候,慕容清就再也不會認為這個人是一團雲了。因為烏雲是不可怕的,而他就像一陣可怕的颶風,也許當它最終消散的時候,你的命也被帶走了。
他的刀擦亮了整個昏暗的酒館,也擦亮了慕容清的臉。慕容清醉醺醺的臉更紅,甚至連他的眼睛也是紅的,因為他認得這把刀。
“我認得你,你就是殺死我爹的那個大惡人!”
那人冷酷的發出幾聲幹笑:“沒錯,我今天就是來斬草除根的!”
慕容清的眼睛就像要著火一般:“我本來就是要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卻主動送上門來了,好,今日我就要除了你這惡賊,以報殺父之仇!”
霍桐又大笑幾聲:“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點意思,好,我今日就讓你死的暢快點!”
他說完,就把刀扔到了地上,道:“你爹是死在我的威龍掌上,今日我也不用刀,只用掌,讓你死了也不枉做了你爹的兒子!”
燭火還在搖曳,房樑上的塵灰簌簌的落在上面,偶爾一兩只飛蛾撲來,卻在頃刻間被燃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