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敢得罪,就算人家說了他明日要大兇,他心裡不信的很,那也得陪著大人哄著人家小姑娘不是!
孫佳玉有些好奇這個小童的態度,但又知道就算問了乙兒,她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也就算了。
尤其是她現在還非常的忙,現在她的院子塌了,柳氏的屋子也燒了,總不能這麼多人還一直住在孫佳沅的院子裡吧。
孫勤和給了她家裡的庫房鑰匙,她的手頭也有了些現銀,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工匠召集著修葺屋子,自然也就沒什麼閑暇的時間陪著乙兒玩了。
乙兒只能和孫佳沅一塊玩,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孫佳沅其實人很簡單,一根筋的就是喜歡別人捧著她。
說她機靈也就是說話伶俐些,說什麼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是被柳氏給吹出來的,其實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姑娘,脾氣雖然不太好,但心思簡單的很,不過一天就能把她給吃透了。
和乙兒兩人倒是有些合拍,就是有的時候她說話乙兒會不搭理她,她就會賭氣出去。
等一會沒人陪她玩,又會無趣的跑來找乙兒說話,兩人倒也這麼玩在了一塊。
第二日一早,小童就拿著顧洵的書信拿去驛館送信,剛把顧洵的書信用八百裡加急的送走,就準備往孫府回去。
沒想到剛走出驛站,就發現前面有一群人在爭吵。
今日出門之前,顧洵再三的叮囑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送完信就趕緊回來,若不是因為這信至關重要,也不會非要小童去寄不可。
可小童生性貪玩,出於好奇還是忍不住的走了過去。
他才剛走到人群邊上,那夥人就打了起來,他原本不過是想想走過看個熱鬧,沒想到就被拉進了打鬥的混亂之中。
小童今年才十二,說是伺候顧洵,其實根本也幹不了什麼粗活,養的是白白嫩嫩的,不注意還以為是哪家跑出來的小郎君。
那群人都打紅了眼,一個個拳腳無眼的,很快的小童的就被禍及到了,身上也被捱了拳腳,臉上也是重重的捱了幾圈,混亂之中還聽到那些粗漢子在大喊。
“這定是城中大戶人家的小郎君,憑什麼他們吃好喝好的,咱們就要風塵露宿沒吃沒喝的,兄弟們趕緊出出氣!”
小童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叫什麼事啊!在失去知覺之前,突然想起了昨日那小丫頭的話。
“乙未年乙酉月己酉日,子時起,申時歸,大兇。”
“明日,不可出門。”
他現在非常的後悔,以及十分的後悔,若是知道這丫頭這麼神,他寧可一天待在家裡聽大人讀書,也不該出門啊!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好在沒多久,巡街的官兵聽到報信就趕來了,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童給救了下來。
連同犯案之人一同送去了衙門,正好顧洵在衙門聽孫勤和講接下來的災情處理方案,人就送了進來。
犯事的是城中的小混混,偷東西被發現,裝作災民混在當中,故意激起了災民對城中富貴人家的不滿,才會有了剛剛的□□。
顧洵俊美的臉當場就陰沉了下來,一方面也是怪自己沒有堅持讓小童留在家中,另一方面也是對孫勤和的不滿,若是早就把災民放進城內,做好防治工作,何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孫勤和看到顧洵臉色的一瞬間,雙腿一軟人差點癱在了地上,他這到底是命犯了什麼鬼神啊,怎麼會流年不利到這種地步。
而後來下午去找顧洵玩的乙兒,看到小童的樣子,則是毫不意外,“都是命數。”
自此之後,小童看到乙兒比看到顧洵還尊重,恨不得天天把乙兒給供起來焚香祭月,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孫勤和想不出來辦法來,天天蹲在衙門裡頭發都快愁白了,鬍子也快被他給揪沒了,這一城的災民該怎麼辦好,現在離乙兒說的半月之期,可才過去四五日呢!
糧食倒還算湊合著,只是城內一直發生大大小小的動亂,官府也就這麼點人手,管了東邊又管不了西邊。愁的他嘴邊長滿了膿皰,連粥都喝不下,一張嘴就是抽抽的疼。
最後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戴著官帽穿著官服就跑回了家裡,找孫佳玉。
外面下著雪,孫佳玉在屋內和管事的安排府內的事務,孫佳沅就在一旁同丫鬟翻花繩。
孫勤和也沒打傘,火急火燎的沖進了屋內,全身積了薄薄的一層雪粒子,配上他疲憊的神色讓孫佳玉心裡一驚,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你們都先下去,我和大姑娘有事交代,晚些再過來。”孫勤和一進屋就把人給支走了,就連孫佳沅也讓丫頭帶去書房寫字了。
屋裡只剩下他和孫佳玉,“玉娘啊,乙兒姑娘她去哪了?”
孫佳玉抿了抿下唇,果然父親又是有事要找乙兒,乙兒這幾日總愛往外跑,早上剛吃完早膳就興沖沖的出去了,要到晚邊才會回來,問她去哪裡了也不說。
因為孫佳玉得勢,對外都說乙兒是她的客人,一時之間乙兒在府裡也是沒人敢欺負她的。她心裡也是把乙兒當做救命恩人和好朋友,也就不太管她去了哪裡,總也在府裡出不了什麼亂子。
而此時正在顧洵屋內陪他下棋的乙兒卻很是苦惱,這東西可太難了,明明就黑白兩種棋子,看著很是簡單的樣子,沒想到對弈起來卻很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