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車子要是突然有了意識,自己發動起來,”簡冰突發奇想,比劃道,“那咱們不就完蛋了?”
陳辭表情詭異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半晌,掏了張紙巾出來,擦她嘴角白色的米漿。
簡冰下意識伸舌頭舔了下,唇上的手指僵了下,沿著她下巴往下摩挲,撓小狗一般。
“幹嘛呀!”簡冰試圖後仰掙脫,身體卻又被拉了回去。
陳辭近乎苛刻地仔細擦去她嘴角剩餘的那點殘漬,好半天才停手。
簡冰臉漲得通紅,捂住火辣辣疼痛的下巴和嘴唇。
廣告牌又切了兩條廣告,終於跳出一點還算清晰的樂聲。
if need soeone ho cares for .
if ”re feeing sad r heart gets der.
yes i sho hat rea ove can do……
她的視線往下,看到了他微微突起的褲兜。
那裡面明顯裝了不少東西,鼓鼓囊囊、稜角分明。
一如他今天陰晴不定的脾氣——僅管她不願意承認,但眼前這個只比自己大了4歲的男孩,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滿臉寵溺的鄰家小哥。
他雖然極力在掩藏,也總是滿面溫柔,但仍舊和誰也親近不起來。
那個整潔的oft公寓,甚至連待客的杯子都沒有。
客廳的玻璃花瓶裡插著模擬的馬蹄蓮,不用照料不用更替,也能常年怒放。
7年過去了,那個把房間當成朋友們的秘密基地,可以為了一份觀察日記整整養死七八盆水仙的“陳辭哥哥”,早已經消失在時光裡。
許是簡冰的目光太過直白,陳辭伸手探進褲兜裡,摸索半天,掏了只精緻的首飾盒子出來:“送你的。”
簡冰愣了下,接過去,開啟盒子。
小小的圓環被鏈子固定在黑絲絨盒子上,被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一照,流光溢彩、絢麗非凡。
這是……
“四月的生辰石,當是……我送晚了的18歲成人禮。”
這般熟悉,又這般陌生。
回憶如沙漏,每一輪倒轉,都紛紛揚揚如落雨。
“之前那個……”簡冰拎著鏈子,疑惑地問,“修不好了?”
“嗯。”陳辭嘆氣,將鏈子接過去,解開鎖扣,輕輕地環上她的頸項。
鏈子冰涼徹骨,又柔軟如絲,酥酥麻麻的貼在面板上。
“我們……”簡冰被這麻癢刺激得忍不住仰頭轉移注意力,陳辭正湊過來扣那小到有點難扣的釦子。
這一抬頭,恰似索吻一般,把臉迎了上去。
肌膚相蹭,陳辭的臉頰涼得像塊石頭,一點兒溫度也沒有。
簡冰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
陳辭只覺得那柔軟的嘴唇羽毛似的拂過臉頰,停滯,繼而飛快地逃離開了。
他怔忪了下,微低下頭——一向小獸般無所謂畏懼的女孩,難得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嘆了口氣,往後退了退,抬手輕撫了下她柔軟的發絲。
簡冰想,自己大約是生病,只是靠近而已,就緊張得不知所措。
一如那個黑暗中的輕吻,她甚至沒好意思深究到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