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花鰱嘛,又不好看,也不稀奇,甚至連個好聽點的寓意都沒有。
“這個魚肉好啊,”霍斌扶扶眼鏡,“清燉、紅燒、醬燉、煲湯,怎麼做都好吃。”
陳辭囧然,他倒是忘了,務實的霍老教練,怎麼可能有閑情養魚欣賞。
只可惜了這口青花大缸,看花紋看做工,絕對不是設計來養胖頭魚這種“肉菜”的。
霍斌欣賞完胖頭魚肥厚的身軀,領著陳辭往屋裡走:“你今天來的可真是時候,我早上剛摘茄子呢——讓你師母給你做蔥爆茄子!這個蔥呀,也特別好,我自己種的,綠色無汙染……”
“就咱們這破空氣質量,還無汙染?”霍斌愛人錢芸從裡屋出來,懷裡抱著她那隻寶貝貍花貓,“小陳來了呀,中午留這兒吃飯。”
“哎,”陳辭應了聲,“錢老師越來越漂亮了。”
“漂亮什麼呀,都老了。”錢芸嘴上不說,臉上笑意卻掩藏不住,摸著貍花貓抱怨,“天天看你霍老師瞎折騰,今天種大蔥,明天栽茄子,種的胡蘿蔔跟小指頭那麼大。”
說著說著,瞥到了陳辭手裡的酒和鹵肉,“你們一個個,也不給我省心,又是酒又是煙的,當他18歲呢!”
陳辭笑笑,霍斌打斷她,“行了,人孩子那是好心——陳辭,快坐——小芸,你別摸那貓了,毛都給你擼禿了,給孩子倒杯水去。”
錢芸把貓放到墊子上,搖著頭往廚房走去。
霍斌沖陳辭眨眨眼,陳辭趕緊把袋子裡的鹵肉和白酒一一擺出來。
“今天我沒開車,和老師好好喝一杯。”
霍斌卻把酒瓶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毛孩子喝什麼酒?陪著我就行了!”
“霍老師,”陳辭哭笑不得,“我今年都22歲了。”
霍斌愣了下,忍不住感慨,“都22歲了?哎,怪不得我老了!剛帶你和小雪的時候,你還沒我院子裡養魚的水缸高。”
聽到“小雪”兩個字,陳辭的眼神黯淡了下,隨即又恢複了笑容,“是啊,小雪也22歲了,大姑娘了。”
“她……”霍斌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扭頭向廚房喊,“小芸,茶呢!”
錢芸這才端著茶杯出來,“你這個性子喲,急死!”
陳辭起身接過茶盤,“錢老師您別忙了,您也坐。”
錢芸擺手:“你們坐,幫我看著點兒梨花,我去買點菜,你中午留下吃飯。”
梨花,就是那隻貍花貓了。
當年他跟舒雪第一次來霍家時,梨花還喝不了牛奶,叫起來也嗚嗚咽咽的,身體更是比一隻老鼠大不了多少。
如今物是人非,小奶貓也成了肥老貓了。
霍斌倒了兩杯酒,猶豫了會,還是把屬於陳辭那小半杯倒回自己的杯子裡:“你就別喝了,下午回去還訓練吧?”
陳辭沒吭聲。
霍斌自言自語:“白酒容易上頭,暈。人這一暈啊,上冰就得摔。”
“我今天……”陳辭的聲音有些賭氣,“我今天不回去了。”
霍斌瞥了他一眼,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我這可沒地方給你住。”
“您不還有個小書房?”陳辭也去夾牛肉。
“書房被你錢老師徵用了,”霍斌拿筷子遙指貍花貓,“給改成梨花的活動室了。”
陳辭看看貓,再看看自己,“霍老師,您寧可留給貓住,都不給我啊?”
“那是,”霍斌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貓沒活動室,就得禍害我院子裡的菜;你有沒有沒小書房住,都一樣得叫你文師兄一聲教練。”
陳辭不吭聲了,嘴裡的牛肉也有點嚼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