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韻走了之後,馮松明顧不得身上沒有恢複的傷勢,將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告訴馮牧陽。
當馮牧陽聽完馮松明的話之後,自然而然就對金寶珠和白璧成兩個人,産生了極其濃鬱的好奇心。
可是馮松明卻低聲對馮牧陽說,“我們真的要給她十萬塊天階靈晶嗎。”
不外馮松明想賴賬,因為他覺得自己當初並沒有承諾金寶珠什麼,一切都是她在自說自話。更何況十萬天階靈晶實在是個很大的數目,甚至足夠讓聖人動心,否則怎麼會招惹來李詩韻這樣的惡賊。
還有就是馮松明覺得金寶珠和白璧成的實力不高,雖然白璧成也能夠擋住他的攻擊,但終究是勉強。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沒有要求跟他們同等相待的權利。
馮松明大概也能猜到,金寶珠能救馮牧陽,是藉助了某種能療傷的寶物,他甚至覺得自己沒有窺視金寶珠的寶物,都算是仁至義盡了。
補償當然是要給一些,但是也用不著那麼多。
可是馮牧陽聽完馮松明的話之後,卻嘆了一口氣說,“你讓一個陣法大師碰了我們家的護城大陣,這件事的主動權,早就不在我們手裡了。”馮松明不免露出懊惱的神情。直到馮牧陽說,“這件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不然就算我現在醒了,金烏城也在劫難逃。”
看到馮松明服藥之後的臉色始終灰白,馮牧陽才對一直站在旁門木頭人似的阿九說,“你先扶他去下去調息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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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買命錢給你送來了。”一個老邁卻戲謔的聲音在金寶珠的耳邊響起,才讓一直目不轉睛盯著白璧成煉製材料的金寶珠回過神了。
自從李詩韻走後,馮家兩父子要商量他們自家的事情,金寶珠就沒有關注外間的情況了。直到馮牧陽突然瞬移到她旁邊,說了那麼一句話。
聽到馮牧陽說話的語氣,讓金寶珠不禁想到,看來馮広就是跟他學的,真是一脈相承啊。
金寶珠既然還能將馮牧陽拿來跟馮広做對比,自然沒有因為對方是聖人,就做出懼怕的姿態,實際上她也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就只是平淡的說,“既然拿來了,就給我吧。”
當馮牧陽將裝了十萬天階靈晶的儲物袋給金寶珠之後,看到她也不開啟儲物袋檢視,就臉不紅心不跳的收了起來,心中就真的有些贊嘆她的鎮定了。
馮牧陽作為一輩子都跟靈晶打交到的人,看過太多自詡大人物的人,在巨額靈晶面前所顯露出來的醜態。
雖然已經對金寶珠産生了肯定的情緒,但是馮牧陽還是用提醒的語氣說,“你不開啟了數一數嗎,萬一我給的數目不夠的話,可是概不負責。”
金寶珠說,“等我要用的時候,就知道夠不夠了,不夠的話,我再找你要。”
“概不負責,概不負責。”他重複著這幾句話。可是金寶珠卻不再理會他了,依舊看著白璧成修複牆上的陣法核心。
見金寶珠不理會他,馮牧陽也跟著看向白璧成,其實他自打一進到這個房間,雖然一直在跟金寶珠說話,實際上靈識卻一直鎖定在白璧成的身上。
金寶珠雖說救了他的命,但是在馮牧陽看來,那不是金寶珠自己的能力,不過是依仗著有件厲害的寶物而已。可是白璧成就不同了,如此年輕的陣法大師,看他修補陣法時的手法,沉重而老道,一點看不中拙稚的痕跡。
馮牧陽漸漸看的入了神,直到金寶珠在他旁邊說,“你懂陣法嗎。”
馮牧陽聽金寶珠的問話,以為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要請教,便捋著白鬍須自得的說,“當然要懂得陣法,否則怎麼能做馮家的家主。”
提到這個話題,馮牧陽的心中其實有幾分黯然,雖然他沒有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馮牧陽有一兒一女,都對陣法一道毫無天賦,連基礎陣紋都記不清。馮松明在修為上還知道上進,這輩子也許能摸到聖人的邊。女兒就更是連修煉都不上心,五百年前就嫁到趙國去了,雖說也被人尊稱一聲皇後,可是趙國是小國,比起金烏城來說,實力還要差上一等。
這也是馮家此次災禍的根由所在,馮牧陽這一脈下面,沒有在陣法一道上有天賦的繼任者。反觀二房的子孫,各個在陣法上有所成就。而馮家本就是靠陣法起家,不懂得陣法,就無法操作護城大陣,自然不能當城主,也就不能當家主。
其實馮牧陽也沒有執意讓自己的兒孫做家主的打算,甚至將幾個在陣法上有天賦的侄子侄女帶在身邊悉心教導,打算在他們中間挑選下一任家主。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養出些吃裡扒外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可以想見,未來的幾百年時間裡,繼任者的問題,依舊是金烏城的頭等大事。
不過金寶珠詢問馮牧陽有關陣法的事情卻跟金烏城的未來無關,她聽了馮牧陽的回答後,驚訝的望著他說,“你既然懂得陣法,為什麼在這裡袖手旁觀,這修複護城大陣明明就是你們馮家的事,那麼多居住費難道是白交納的嗎。。”
金寶珠的話說的馮牧陽啞口無言,只得悻悻然的上前去幫著白璧成一起安放材料。
有了馮牧陽的幫助,白璧成也沒有絲毫怠慢的樣子,依舊是有條不紊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直到午夜時分,在大地的輕微震顫之後,護城大陣修複完畢,防護陣也順勢開啟,迎接即將到來的金烏風暴完全不成問題。
這時再看牆上的那張山水圖軸,跟先前那副被蟲蛀的樣子截然不同,山水都煥發出新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