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對面,硃砂連忙讓蘇禮錚停車,蘇禮錚不願意,“就只要一會兒了,不能等等?”
“我直接跑過去就到了。”為了方便到時候開車出來,蘇禮錚每次都要經過盛和堂門口往前開一段,掉頭再開回到盛和堂門口,硃砂覺得太麻煩了。
蘇禮錚見她堅持,只好嘆了口氣停了下來,還要搖下車窗喊她:“你慢點,看路!”
這一聲的聲音可不小,原本仰著頭看半空中燈籠掛沒掛端正的朱南立時就看了過來,看見硃砂連蹦帶跳的到了面前,忍不住數落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就不能像阿錚那樣穩重點?”
因為過節,硃砂心裡頭高興,懶得去反駁父親說了不知道幾百次的話,笑著敷衍道:“是是是。”
朱南拿她沒辦法,她已經大了,性子再難轉過來,於是即便是擔憂,也只能勸一勸說一說,至於改不改得了,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年夜飯開飯都早,一大桌人熱熱鬧鬧的,在客廳裡挪開了傢俱,將大圓桌擺出來,背後是電視機裡的廣告聲,蘇禮錚擺好碗筷,看了眼牆上的鐘,快到七點了。
一整桌菜全是家裡幾位女眷花了一天整治出來的,鰱魚頭和豆腐烹的鴻運當頭,栗子和雞腿肉做的大吉大利,蝦仁海參叉燒加面條的壽長百年,雞蛋和蝦仁炒的金玉滿堂,還有各式原料齊聚的全家福……每一道菜都有個好聽吉祥的名字。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節日的歡喜,以及對未來的期許。
主位上空了一個座,擺了付碗筷,朱南先夾了一箸菜放到碗裡,說了句:“爸爸,吃飯了。”
等他說完了,大家這才陸續起筷,一時是朱明堂給大姐夫和蘇禮錚倒酒,一時又是大堂嫂阻止朱克己這些半大孩子跟著喝酒。
硃砂叼了根蝦笑道:“嫂子你讓他們喝嘛,酒量可以提前練起來,免得像你們小師叔……”
她頓了頓,向旁邊的蘇禮錚努了努下巴,“喏,三杯倒。”
大家都笑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被笑的,蘇禮錚耳尖都紅了起來,轉頭嗔了她一眼。
硃砂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燈光明亮,照得那裡頭的光亮像是明月灼灼之光,嚇得她趕緊將口裡的蝦咬咬吞了下去,有一段時間竟不敢再去看他。
年夜飯後霍女士和大堂嫂開始包餃子,朱南則開始給孩子們派紅包,硃砂和蘇禮錚這兩個單身漢在他們眼裡同孩子一般,領的紅包竟然只比朱克己這個正經的最小一輩只少兩個。
一個是硃砂給的,一個是蘇禮錚給的。
硃砂甩著手裡的紅包,眼珠子轉了轉,很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蘇禮錚,“師兄啊,過年了啊……”
她一面說一面看了看蘇禮錚手裡的紅封,蘇禮錚立即就意會了過來,忍不住笑著問了句:“好意思?”
“自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硃砂理直氣壯的回了句。
彷彿是她這句話說得很對,她看見蘇禮錚眼角的愉悅更加明顯了,在燈光裡彷彿會跳舞。
不由得又是一愣,那種剛才在飯桌上不敢與他對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只是她到底倔強,面上一點痕跡都不肯露,只笑著與他對視。
過了片刻,蘇禮錚從口袋裡摸出個紅封來,遞到她手裡,溫聲道:“小師妹,過年好。”
外面不知誰家還沒到零點就點了煙花,噼噼啪啪的聲音在屋外的天空裡響起,新的一年,就這樣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碎碎念:
外出,無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