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萬萬沒想到,在自己臨行前來看自己的,會是親手將自己送下來的人。
“有勞顧尚書來看本相了。”
左相負手於身後,到了現在,他所擁有的,唯一擁有的,也就只剩下自己維持的這一身曾經的傲氣。
“哧……”
顧月承笑了,如修竹的手抵在下巴上。
顧月承輕微的嗤笑如利劍瞬間打破了左相的傲氣,他如喪家野狗般大吼,“你有什麼資格笑,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不過就是輸了!”
“不,我不是笑你即將人頭落地。
我還笑你這輩子過得可憐。”語氣輕柔慢緩。
“我有什麼可可憐的!”
“你娶了一個嫁給你之前就已經未婚生子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又害死了你的原配。
你自己呢,糊裡糊塗把條毒蛇當寶貝。
如果不是她心狠到去動我的未婚妻,我又怎麼可能去細查你的過往史料呢?
如果不是她,你現在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左相。
被自己的枕邊人累及至此,你說你,不可憐嗎?”
那句“依舊高高在上”,如摧垮了左相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月承面前的桌子上,是那麼恰好地擺了一把刀。
左相猙獰地抽出了刀,在獄警們驚恐的目光下,一刀刺進了站在牢籠邊巴巴地望著的陳夫人。
陳佳音尖厲的聲音刺耳,彌漫著恐慌。
她在牢裡,摔倒了離顧月承最近的位置。
下跪磕頭,“顧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求您了,我給趙小姐當最下等的丫頭,我幹最重的活,求求您了大人。
這一切都是我母親的主意,不幹我的事,不幹我的事啊!”
陳佳音好像瘋了一般不停地將頭磕在腥臭的草垛上。
左相拔出刀來,意圖自殺了事。
被眼疾手快等在一邊的獄卒拍落大刀。
獄卒一腳踢上去,左相狼狽跪地,瞪著獄卒。
獄卒又是一腳,“他孃的別給老子生事兒,聽見沒有!
左相被踢倒在地。
顧月承似乎看過癮了這人倫慘劇,起身打算離開。
似忽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了笑容。
“內子的確頑劣不堪,本官管著,有時也很頭疼。
可她再如何,也是本官的一塊心頭肉,旁人動不得,碰不得!”
神情變冷,“碰了,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