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笑著反問,“這固然是七皇子的優點,可也是他的缺點。他手下無人,又如何能掌控得了黃河沿岸那麼大的災情?那麼多官他如何管得過來?”
李述挑眉,“你這是在考我?”
“沈大人你可是寒門典範,能推舉桂直,你難道不能給七弟推薦更多的人?”
這句話是在誇他吧。而且是在信任他的能力吧。
沈孝忽然就非常高興,臉上幾乎都要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卻還是故作沉穩地點了點頭,矜持道,“確實手上有些人。”
很多沉淪下寮但有才能的人,都可以讓七皇子施恩提拔起來。這不僅是給七皇子拉攏勢力,也是符合皇上的心思,在打壓世家的力量。
那頭李述又皺起眉,“可是黃河災情最難治理,做得好能出頭,做得不好,卻容易出事。我其實有些擔心七弟的能力。”
沈孝用目光止住她,“你要信我識人的能力,七皇子是沒做過這麼大的事情,但他剛進禮部掌事時就遇到了陛下泰山封禪的大事,他做得非常穩重,挑不出一點錯兒,可見他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
龍在淺灘,七皇子從前只是沒有施展的餘地。
李述道,“我不是不信你,畢竟工部和禮部不同,黃河治理了這麼多年都不見好過。”
話剛落,那頭沈孝的目光就搭了過來。
李述沒看錯的話,他臉上好像寫著三個字:快問我!快問我!
沈大人那張臉難得透出什麼情緒來,李述一晃神還當自己看錯了。
怎麼跟書堂裡知道正確答案拼命舉手恨不得被老師貼個大紅花的小孩兒一樣。
李述試探地問,“你有治水患的好辦法?”
沈孝臉色穩重,混不在意,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述沒忍住,朝他背後看了一眼。
如果人有尾巴,沈孝這張看起來穩重的臉背後,怕是尾巴能拼命搖起來。
我知道正確答案!快問我!快誇我!
於是李述從善如流,怕沈孝把尾巴搖斷了,又問,“是什麼好辦法?”
沈孝正要說,低眼就看到李述那張瓷白如玉的臉。
他忽然就想起來,方才崔進之還摸過李述的臉,那樣親密的樣子。陳醋被他悶在心裡,這會兒都發酵成了滿天酸雨。
他反問,“你剛才和崔進之在做什麼?”
李述憑借多年朝堂鬥爭的經驗,敏感地認識到:這是一道送命題。
她回答地斬釘截鐵:“沒做什麼!”
沈孝眯眼:“沒做什麼?”
他尾音輕輕揚起,就帶了一道威脅。
當他眼瞎?
沈孝指了指李述的手腕,又指了指李述的臉頰。
抓她的手,還摸她的臉!
李述瞬間就氣弱下來,“真……沒做什麼。”
本來就沒做什麼啊!可她怎麼像被捉姦捉雙一樣。
沈孝眼中抹上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