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橋猛地看向夏辰。
“巫族?”牟葉小小迷茫。
祁零亦震驚地抬起了頭。
祁夜橋沉默良久,方看著夏辰道:“知之甚少。”
巫,本源於上古。
盤古開天,定天地混沌為火風水等五行。五行成靈,其一為上古巫族一派,化十二祖巫。
傳聞祖巫之身不死,肉身天生強橫,能吞噬天地,操縱風水|雷電。
古人崇信萬物有靈,且可以透過精神感召使神靈降臨,予禍予福,故上古之源的巫族便成為與之唯有關聯的契蒂。他們以祝禱、佔蔔、治病等為業,千百年後,漸成一種固定職官,並為朝廷所用。
巫人異於世人又形同世人,有一影響和控制他者的能力,常人稱此為巫術。
然巫族傳承至今,盛況愈漸衰敗,天下之人,莫不逾侈,數百年前,有巫人開始以歪門邪道之術鑄就偉業,千年名譽抵不過百年汙濁,巫族就此毀於一旦。
如今若有人提起,只知巫寓邪者。
夏辰聞言宛若鬆了口氣,繼續比劃。
驍於飛看著他的手勢道:“巫族現今雖幾近消亡,但並非所有巫人都心存邪念。我自小不知父母為誰,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就異瞳,從有意識起便只聽別人叫我妖怪。”
聽到後一句話,牟葉愣了愣。
“但被七哥救下之後,我開始變得有記憶。”
變得有記憶?眾人驚詫此話怪異。
“巫族可與世人結侶,若就成,生下的孩子有常有異,觀此巫人心意而定。常者不說,異者則有半巫血脈,被稱作不人不鬼,兩方皆辱罵厭惡,不喜半巫。而我便屬於後者。”
“這一類的孩子長大之時若不能覺醒巫族記憶,便為常人。而半巫血脈之子記憶覺醒也端看契機,我所言的有記憶,便是有了巫人的傳承意識。”
“近百年的巫者以血而生,可百毒不侵。”
“所以不論何毒,只需取巫人心頭血做藥引,配以極寒極熱之藥,服用七七四十九日不間斷便都能化毒而解。而我流著巫族血,我能解毒,此話並無參假之意。”
話落,眾人只覺周身氣息一沉。
祁零喊了一聲:“主子。”
祁夜橋抿唇,撤散不自覺放出的內勁。
驍於飛亦心神不穩,神色複雜,望向夏辰的眼中情緒不明,將信將疑。
“依你所言,是要取你心頭血做藥引,主子若要服藥七七四十九天,那你……”沉悶中,祁零反而是更為清醒的一個,可後面的話他未言盡,那你難道也要連取四十九日?你可是自願?
此問一出,話音斷處令眾人再次緘默。
夏辰是否出於自願,答案昭然若揭。
心頭血乃人之身體最重之物,取一次尚且需要休養多日,更何況連日取上一個半月?這豈非與尋死無異?夏辰言盡於此,卻是將自己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我現如今雖涉世不多,但與巫族也算有過接觸。”祁夜橋突然道:“怎的從未聽過此傳言?”
“你涉世未深吧。”驍於飛接道。
祁夜橋:“……”
“我到聽說過,但那是百年前的事,”驍於飛看了看他,“聽聞那巫人並非自願,逃脫後攪得當時江湖上人心惶惶,而後的事情因寓意邪穢,所能知曉的底流傳至今已經所剩無幾。”他穩定思緒,沉吟道:“畢竟損己利人,不是誰都願意去做。要是自願的,這到沒聽說。”
祁夜橋聽罷心頭急轉,旋即敲定音:“既然不確定,此事就算作罷,解藥之事日後再說。”
如此,便是不願夏辰冒險。
夏辰聽出那意,拉住他衣袖,兩手比劃。
驍於飛道:“他說自己所言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