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那個滿臉是血的人冷哼一聲。
“真是頭腦簡單,這麼容易被釣到。”男人撐著地坐起來,“實話告訴你,上面盯你很久了。”
“操!”
事不宜遲,樓下的腳步聲步步緊逼,左信毫不客氣地又賞了那家夥一棍子,拉開門就往來人的反方向狂奔起來。
見鬼,見鬼!
居然被人陰了!
門外冷風陣陣,左信一口氣沖進走廊盡頭的電梯,躲在緩緩合攏的銀色大門後,他覺得此時唯一能讓他和理智保持聯絡的那根線就是甘舜的聲音。
他突然很慶幸自己這次帶上了對方。
“我已經破了他們的假ip和防火牆,不能切斷整棟樓的供電網路,所以你現在坐電梯去一樓的值班室,那裡有我給你切好的dos介面,只能保持一分鐘的穩定性,一分鐘後被黑的系統會開始自我修複,對方要麼是網警要麼也是駭客……所以說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吶。”
甘舜的話透過無線耳機清晰的傳過來,他的嗓音很適合指揮,平時說話也許不大會留意,在這種一對一的特殊情況下,他說話的語速和方式都會直接影響到左信的情緒,讓他在危急之中激烈跳動的心髒鎮定了些許。“我能透過攝像頭看到你寶貝兒,別害怕。”
“只要這世界上還有電,還有一盞會亮的燈,”他說:“我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可以跟你在一起。”
左信的眼睛盯緊隨著電梯下降而緩慢變動的紅色數字,“……滾。”
對方又發出了那種讓他手癢的冷笑聲,“淘氣。”
他可不該在這種時候分他的心。
左信跑得很快,步伐又輕,甚至沒弄亮走廊裡的聲控燈,甘舜在耳機裡為他指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那些從大門沖進來的人,闖進值班室的第一件事是打暈在監控器前除錯的保安,第二件事是把門反鎖好。
監視著整棟大樓的五個顯示屏裡果真有一個被甘舜動了手腳,顯示黑色的dos介面,上面已經為他輸好了ip地址,小小的游標等待著他。
“不管怎麼說,”左信聽著樓上一片此起彼伏的喊話聲,如同對著空氣說,“謝謝你了。”
“等等。”
可惜手比腦子快,在左信聽清這擁有轉折含義的兩個字時,手已經搶先按下了回車鍵。
再一睜眼,他身在一個光線昏暗的閣樓裡。頭上是坡形的屋頂,身後有一臺執行著的iac,螢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告視窗。
地上鋪了白色的長毛地毯,戴眼鏡的甘舜盤腿坐在他跟前,手邊放著薯片和牛奶,腳邊是交錯縱橫的黑色電線,還有他心愛的筆記本。
“……”
才出龍潭,又入虎xue。
左信一臉不明真相的懵逼。“……哈?”
為啥會在這貨家裡?
對方無辜地聳聳肩。
“剛想告訴你,ip地址給的是我家的。”
他看著甘舜站起身,一隻手懶散地搭在腰際,緩緩摘了臉上那副黑框眼鏡,這尋常舉動彷彿隱藏著什麼不懷好意的暗示,叫他不由自主地想逃,卻被男人抓住後頸,生生拖了回來。
他埋在左信頸間嗅了嗅,在他耳邊悄聲說:
“哎,衣服把我家地毯都弄髒了,我看還是脫了好,嗯?”
我可去你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