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被他帶著森寒殺意的目光看得打了個冷戰,完了像是覺得自己反應丟人,連忙搖頭伸手,“要,要我說也行,錢先拿來。”
楚兮冷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和巫嶽也是先拿錢後辦事的?”
陶先生含糊道,“這,嗯,不是。”
“哦,那你是瞧不起我們。”顧茂下結論。
術士,“ .....”
巫嶽老兒的徒弟怎麼一個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兇得很。
“......不敢。”
終於不是食物鏈底端的葉沉舟,“噗嗤。”
陶先生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牆頭草,管家請來的醫生替他的斷指做了緊急處理,並且許諾了他給他及時接上,他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巫嶽的計劃。
他說得長篇大論,但其實歸結起來,他們不知道的資訊也就那麼幾樣。
巫嶽一直聲稱要重建鎮魂司、回收八魂不假,但不是為了鎮魂司千年大業,也不是為了南安城長治久安。
只是為了在至陰之日至陰之時,以杜虎符的血做雁魚銅燈的燈油,以鎮魂司為陣,以餘下六魂作陣引,以龍女作皮囊,換婉容回歸人世。
白小鹿聽他提到龍女,把帶來的那本書的封面給他看,“這本書,你知道嗎?”
陶先生一看封面上那個和南安小築標誌如出一轍的符號,像是餓急了的人看到正合胃口的菜,笑了,“當然知道。”
他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空白,露出早有所料的表情,繼而抬頭揶揄地看白小鹿,“龍女原來長這樣呢,活的龍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嘿嘿。”
顧茂一個兇狠的眼刀過去,他才怏怏地收起視線,要去拿白小鹿的手,末了想起顧茂,才指指她的手,“給我一滴血。”
“你要血幹什麼?”顧茂臉色不善。
“當然是讓你們白紙上的文字,你們不是不信我嗎?”陶先生挑釁道,“只是一滴而已,又不是大均朝了,不需要放一管子血,心疼小情人了?”
“就算要抽也不是你徒手來。”顧茂確認過真假,才讓醫生來採血。
“你,我幹淨得很好吧。”陶先生氣結。
楚兮倒是很同意顧茂說的,“貓爺說得沒錯啊,萬一感染了啥那就鬧大發了。”
陶先生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玻璃器,揮了揮手,裡面的血液便自覺地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凝結成珠。
他雙手結印,繼而翻轉,那滴血隨著他的動作散作薄霧,緩緩籠罩了桌上那一頁空白的書頁。
沾上血霧的部分漸漸顯露出字跡的輪廓,最後漸漸清晰,完全暴露出本來的內容。
“喏,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他舉起白小鹿的書,書上的內容正好佐證了他剛才說的條件。
楚兮咬咬唇,事實擺在眼前,最後問了一句,“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們江湖術士的湖綠招數?”
陶先生這次倒是沒生氣,反而笑著看她,“信與不信在你,我該做的已經完成了。”
“麻煩結賬。”
白小鹿道,“他沒有說謊。”
前面的字陶先生都沒看過,這裡的字和前面完全連貫的,而且那語氣——
白小鹿讀了太多次了,她太熟悉寫這本書的人的遣詞造句了,撰書人的筆記句式都是很難模仿的。